“啪。”
從牌堆上摸了一枚麻將牌,北辰元烈支肘撐著下巴,嘴角噙著笑,抬眸笑盈盈地看著眉頭緊鎖的弄月莊主,並沒有馬上垂下眼瞼去看手中的牌,隻慢悠悠地拿指腹摩挲了一下紫水晶的下表麵,爾後……
輕輕地壓到桌麵上,緩緩推至秦恭狐的麵前,翻開。
隻見在那層晶瑩的紫水晶表麵,用方方正正的楷體刻了一個繁體的“萬”字,是個“八萬”的牌。
這一局是最後一副牌,由北辰元烈坐莊,一旦自摸糊牌就是通吃三家的節奏……所以看到他翻了牌,桌麵上另外三人的神色不由齊齊一變,露出了幾分緊張的表情。
如同白司顏先前分析的那樣,雖然在細節上有些出入,但是大體的情形,從一開始就是按著她預想的那樣發展,先是秦恭狐和另外一人左右開弓為弄月莊主打輔助,在發現弊端之後,又馬上調整戰略各自為王,結果在弄月莊主贏了兩局之後摸到的牌就不怎麼順手了,反倒是秦恭狐的屬下走了狗屎運。
但顯然,弄月莊主不可能會屈尊降貴給一個下人送牌,所以一不留神失了先機,叫北辰元烈白白撿了一個大便宜。
唯一出於白司顏預料的是,弄月莊主和秦恭狐比她想象的還要更為謹慎,反應亦是相當敏捷,稍微吃了個小虧,或是發現苗頭不對,就迅速調整戰略,寧願自己少占些,也絕對不讓北辰元烈糊大牌。
畢竟,他們現在玩的這場賭局的最終目的並不是為了贏多少錢,而是隻要贏過北辰元烈就足夠了,哪怕隻比他多上一個籌碼,那也是贏。
所以連著幾盤下來,北辰元烈並不見得有多麼輕鬆,至少比在花樓跟他們幾個練手的時候要艱難許多。
從第一場弄月莊主糊了一把大牌之後,北辰元烈就一直都被他壓得死死的,以至於現在的形勢並不見好,仍然是弄月莊主占了優勢,而且還是很大的一個優勢。
眼下桌麵上堆疊起來的籌碼,不用數,一眼瞟去就可以看得很清楚——
弄月莊主排第一,秦恭狐排第二,北辰元烈則是排在了第三位。
雖然北辰元烈不是輸得最多的一個,但剩下的籌碼卻實在是少得可憐,弄月莊主幾乎是他的十幾倍有餘!
要想在最後一把牌鹹魚翻身,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甚至可以用奇跡來形容!
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因為這一輪他是莊家,若是自摸一局贏了,即可通吃三家……換句話就是說,如果他這一把自摸了,就能在糊牌的基礎上贏取三倍的籌碼。
像之前弄月莊主麵前疊著的那一大堆籌碼,就是在坐莊的時候贏得的。
正是因為深知坐莊的好處,所以在看到北辰元烈翻牌自摸的一刹那,所有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聚精會神地凝眸看了過去。
尤其是弄月莊主和秦恭狐,在瞥見北辰元烈嘴角勾起的那抹悠然自得的笑意時,更是有種深深的不祥預感!
然而,北辰元烈卻不急著翻開手牌,更甚者……他在最後一局剛開始摸第一手牌的時候,就非常自暴自棄地把所有麻將牌都麵朝下蓋在了桌子上,別說桌麵上的另外三人看不見,就連坐在他身後觀戰的白司顏一行也沒能來得及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