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隻見櫃子的門在徹底打開之後,驟然間飄出無數的衣服碎片,粘在被白司顏的身上跟著她一同飛了出來,飄飄灑灑地旋轉在半空之中,潑灑成了絕美圖案。
“咳……”
刹那間,聞人海棠隻覺得喉心一熱,到底是沒能忍住,頓時煞白了臉色,扶著木桶的邊緣一口血吐到了粉紅色的薔薇花瓣上。
點點滴滴,在那層層疊疊的花瓣上勾勒出了淒美而妖豔的一抹緋紅之色。
見狀,北辰元烈不由虎軀一震,石化的俊臉上是目瞪口呆的表情,完全沒有想到白司顏會因為區區一個賭約,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
這已經不是找打那麼簡單了好嗎?絕對是自掘墳墓的節奏啊有沒有?!
看到聞人海棠這麼禁不起刺激,陡然間咳出了一口血來,白司顏也是忍不住小心肝兒一顫,本能地就要奪門而逃,但是在某人強烈的怨念和巨大的威壓之中,卻是僵著膝蓋一下子抬不起來,隻能弱弱地扶著柱子站著,靜候聞人海棠的最終審判!
在一陣死一樣的寂靜之後,聞人海棠才稍微收斂了幾分神態,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抬起手來半撫著額頭,滿臉沉痛地收回了視線。
一貫平滑而細膩的眉心此刻緊緊地鎖著,皺成了一個深刻的“川”字,似乎是在竭力地克製著體內那洶湧如狂瀾的怒氣。
相比於失去一櫃子衣服的沉重打擊,聞人海榮更加無法理解的是——
“你們打賭就打賭,為什麼還要把為師的衣服剪碎了?!那些衣服安安分分地在衣櫃裏放著,到底得罪你們什麼了?!”
當然,白司顏不可能會坦白,那些衣服之所以落到如此境地,僅僅隻是因為它們跟聞人海棠有所牽連。
所以,她隻能這麼解釋。
“因為……隻有把衣服都剪碎了混在一起,烈哥才沒辦法把不同花色的碎布全部挑出來扔掉,這樣一來,隻要在所有的碎布堆裏找到一塊花色相近但實際上又是不一樣的碎布料,就能證明老師您的衣櫃裏,並不隻有同一種款式的衣服……”
對於白司顏這樣的回答,北辰元烈再一次瞠目結舌,千言萬語彙成了一句話。
“你……贏了……”
狠是她狠,居然為了一個無關痛癢的賭約,拚到這樣的田地,甚至連命都豁了出去……捫心自問,北辰元烈雖然嗜賭成癡,但也沒有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
這一局,比的已經不是智謀了,也不是所謂身手,而是——
比誰更作死!
顯然,白司顏贏得當之無愧,北辰元烈輸得心服口服!
“嗬嗬……嗬嗬嗬……”
居然是這種理由!
撇開臉頰,聞人海棠忽然低低笑了起來,一臉快要氣瘋的表情,綺麗的眉眼上揚成一個淒美的弧度,看得白司顏和北辰元烈一陣心驚肉跳。
“好,很好……連為師都不得不承認,百裏司言,你贏得很漂亮……”
吞了吞口水,白司顏忍不住往後緩緩地退了兩步。
“老師,你別這樣……你想要是想罵,就放開嗓子罵我吧……我肯定不還嘴,一個字都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