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白司顏一個晚上都沒能睡安穩,心底下莫名地就激動了起來,就那麼一直熬啊熬、盼啊盼的,終於在困倦與興奮之中盼到了天邊出現的第一絲曙光。
小心翼翼地拉開被子,躡手躡腳地從床上爬了下去,雖然是在自己的屋子裏,但是為了不吵醒另外三根甩都甩不掉的狗尾巴草,白司顏不得不偷偷摸摸地抓起了床頭的衣服,甚至不敢走正門,就著角落裏沒有關緊的窗子,抖抖著腿兒爬了出去。
因為時辰還很早,天色並不是很亮,整個大院裏的人都還在睡覺,所以安靜得就連腳步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除此之外,還有胸口處那“砰砰砰”的、強勁有力的心跳。
白司顏一向不喜歡拖泥帶水,是個說風就是雨的性子,不把這個心結打開,她一整天都沒法安心……故而等不及下課,白司顏就趕早出了黃字閣,借著微弱的天光,吭哧吭哧地爬向天字閣。
黃字閣在半山腰,而天字閣在最上麵,玄字閣和地字閣則在兩者之前,都靠近山路,所以走過的時候多少能瞄到裏麵的情形。
跟黃字閣一樣,因著沒到起床的時間,所以玄字閣的整個大院都很安靜,沒見什麼人在走動。
到了地字閣,卻是遠遠的就瞅見有人在院子裏練劍……這個時候天亮了許多,但時辰依然還很早,除了練劍的那個家夥,也沒有別的人出來走動。
白亮的天光下,隻見空曠的庭院之中劍光凜凜,那人出手極快,根本來不及看清身形,直至片刻之後收劍停了下來,四周的樹梢上才開始嘩啦啦地抖落了無數的落葉……更叫人驚歎的是,那些落葉幾乎全都被一劍斬成了兩半,沒有一片是完好無損的!
“哇……”白司顏忍不住驚歎了一聲,拍拍手讚了一句,“好劍法!”
聽到她的聲音,那人立刻轉過身,抬頭看了過來。
兩人離得不算近,但也不算遠,這一抬眸,白司顏就看清楚了他的麵龐……是了,這麼賣力起個大早練劍的,她早該猜到是司馬重偃那個劍人,哦不……劍癡了。
看清楚是白司顏,司馬重偃也是愣了一愣,微微有些吃驚,繼而才麵色一喜,縱身飛了上來。
“阿言?你怎麼在這裏?看你的臉色好像不是很好,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什麼,”對於司馬重偃的關切,白司顏還是有些不習慣,不自覺地擋開了他的手,“大概是起得太早有點困,但是沒辦法,早上還要上課,隻能現在跑上山一趟了。”
察覺到白司顏的疏離,司馬重偃不由眸光微暗,閃過了一絲失落的表情,但很快就恢複了原狀。
“上山?你是來找青檸的?”
“不是,我要去天字閣辦件事兒……”
一聽她要去天字閣,司馬重偃頓時就露出了戒備的神色。
“什麼事?”
“咳……這個你就不要問那麼仔細了吧,是我自己的私事……”
見她不肯說,司馬重偃縱然有些狐疑,卻也沒有勉強,隻跨前兩步走到她的身邊,淡淡地笑了一笑,道。
“那我陪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