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的氣場太強大了,太完美了,天衣無縫而無懈可擊,他就是規則的製定者,就是發號施令的那個人。
他的控製欲不允許別人跟他的想法有一絲一毫的違背,任何靠近他接近他的人,都會被他的意誌所影響,所扭曲,直到對方完全變成他所希望的那個樣子。
而白司顏最無法忍受的就是受人約束,就連聞人海棠她都幾次三番地忤逆,更遑論是白倚竹這種有著極端控製欲的家夥?
倘若真的跟白倚竹在一起,那等於是生生地折斷了她的翅膀,她必須按照他的想法做事,不論是學琴還是學書法,不論是交際還是別的什麼……雖然這些白倚竹不會很明顯地表現出來並強迫她,但在他潛移默化的影響之下,到了最後,白司顏難保不會變成一個連她自己都覺得陌生的人。
這一點,是白司顏最不能接受的,所以不管白倚竹對她再好,再怎麼蠱惑她,引誘她,她都不會有絲毫的妥協。
她說過,他們兩個人如果真的要走在一起的話,那麼必須有一個人做出改變。
而那個人,絕對不會是她!
要問原因的話,理由很簡單……她白司顏的身邊有大把大把的桃花在,並不是非黑小竹不可,所以真的犯不著為了他這麼一個“清新脫俗”的家夥,把自己變得那麼苦逼!
嗯,就是醬紫!
她是一個崇尚自由的人,不想穿越一朝就變成了夫管嚴,不然肯定會被狗妞笑死的!
所以頭可斷,血可流,但在家裏麵,她必須是老大!
睡袋外,白倚竹盤著膝蓋坐在地上,像是在打坐一樣,隻是手裏握著的不是念珠,而是白司顏伸出來的一隻狗爪,捏在手裏軟軟的,肉肉的,比黑鷹的手感還要好。
好到讓人舍不得鬆開手。
頭頂上,皓月當空,已是午夜,偶爾有一兩隻貓頭鷹劃過長空,發出尖銳的鳴叫。
湖水邊,蛙聲不斷,蟲鳴聲此起彼伏,間或有一兩條魚浮出水麵,漫開一道又一道的漣漪,白倚竹靜靜地看著遠處斑駁的夜景,神情平淡,而心已亂。
這是他第一次想要靠近別人,但是對方卻想把他推得遠遠的……
或許小的時候,大哥對他,也是這樣的心情。
因為在乎,所以才會心生恨意。
但他不恨白司顏,他隻想得到她,隻想跟她在一起。
他是黑的,任何人靠近他都會被吞噬,被淹沒。
唯獨白司顏從未改變分毫。
所以——她是他的光。
合上眼皮睡了一陣,因著手露在外頭,白司顏怎麼睡都覺得不自在,輾轉反側了十幾遍之後,終於忍無可忍地坐起來,掀開睡袋爬了出去。
卻見白倚竹已經睡了過去,就那麼半蜷著身子,可憐巴巴地依偎在她的睡袋邊上,身上隻穿了一件薄薄的青衫,夜風一吹還能把胸襟撩起,雙手握著她的狗爪,卻是始終不肯鬆開。
蹙了蹙眉頭,見他這麼慘,白司顏不免有些愧疚,雖然小竹子心黑了一點,但強迫症並不是裝的。
“喂,喂喂?”
伸手戳了他幾下,也不見他醒過來,像是睡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