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獨孤鳳凜並沒有否認,也沒有開口解釋,隻一如既往地倨傲著表情,卻是默認的節奏。
而聞人海棠同樣悠悠然地晃著手裏的團扇,半掩著臉,抬起另一隻手的手背,湊到嘴邊伸出舌頭輕輕的舐了一下,舔去了手背上被不小心劃開的一道淺淺的血痕……眉眼間目光幽幽,非常自然地斂去了適才還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的那股子殺氣。
天月老人笑著附和了一聲,順水推舟。
“快要到月底的考核了,或多或少會有些緊張,多下些苦功也是應該的……”
四下,眾人神色不變,仿佛剛才真的就隻是單純地在切磋武藝而已,並沒有發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再一次,白司顏在心底下默默地感歎了一聲花宮嵐的影響力。
她不瞎,花宮嵐也不傻,不可能察覺不到剛才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他之所以這麼說,並非是看不出來發生了什麼事,而是想借這句玩笑的話,給對峙的雙方一個台階,從而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否則,依照獨孤鳳凜和聞人海棠的性情,根本不可能會向對方做出半分的讓步,更何苦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旦認輸,便很難再翻身。
所以,白司顏單勸誰都是無濟於事,倒不是說獨孤鳳凜和東傾夜不賣她麵子,而是由她這個“罪魁禍首”出麵調節,隻會起到火上澆油的作用。
但是花宮嵐就不一樣,他是一個對內情毫無所知的局外人,甚至連旁觀者都算不上,再加上他那種叫人打心底裏心悅誠服的氣場,解決起眼前這個激烈得快要冒火花的爭端來,自然就有了四兩撥千斤的奇效。
隻不過話又說回來,花宮嵐這番話分明是工於心計的,並非隨口一說的戲謔之言,可是從他嘴裏說出來,卻是沒有任何刻意的味道,行雲流水而又恣意隨性,不會讓人覺得反感和抗拒,也不像白倚竹那樣,帶著很明確的目的性……仿佛他就是那樣一人,開口就會說那樣的話,一切都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琢磨到這裏,白司顏終於明白,為什麼這些人一看到他來,都會那麼自覺地收斂心性了——
不是因為他的城府太深,也不是因為忌憚他的心計,而是在這樣的人麵前……若是做出一些太過幼稚的舉動,隻會讓自己變得如同跳梁小醜一般,貽笑大方!
如果一上山就遇上花宮嵐,白司顏很可能會被他吸引,但是現在她不會,她很有自知之明——
這樣的男人,不是她可以企及的高度。
至少現在不是。
有一種男神,是你想要得到他,接近他,擁有他……就如南宮芷胤。
有一種男神,則是你連心生覬覦之意,都會覺得那是一種褻瀆,隻可遠遠觀之,而不可就近褻玩。
很顯然,花宮嵐就是屬於後者。
一個男人能吸引女人,並不算什麼,但如果連男人都對其傾心崇拜,他的魅力就真的是無可比擬了,花宮嵐不是神祗,也不是謫仙,但因為有著足以俯視芸芸眾生的高情商和高智商,所以理所當然受人敬重。
白司顏深深地覺得,花宮嵐絕對不是她一個人的男神,他是……國民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