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開口說些什麼,邊上,白司顏卻是自顧自地叨叨了起來。
“難得我今天心情好,專門下廚給你蒸了一籠饅頭……你知道嗎?這麵粉可都是我親自和的,從擀麵到出鍋,一點兒都沒叫別人插手……別以為我是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我這廚藝可是拜過名師的,到皇宮裏當禦廚都毫不遜色,你不要吃,我還不舍得扔掉呢,大不了我自己吃!”
聽到她這話,百裏雪篁就是有再多的抗議和怨言,這下也說不出口了。
他要是再唧唧歪歪挑三揀四什麼的,給白司顏留下難伺候的印象事小,萬一不小心把即將過門的妻子給氣跑那就虧大了。
這麼想著,百裏雪篁隻得忍氣吞聲,一手捏著椅子的扶手,一邊像是遭受什麼酷刑似的,一口接一口,一個接一個,在白司顏監視的目光中,含著眼淚將整盤饅頭都吃了下去。
末了,還要擦幹眼淚,勉強地擠出十分的感激。
“好吃,我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饅頭,阿言你真能幹……”
白司顏這才笑逐顏開,喜上眉梢,似乎非常有成就感。
“真的嗎?太好了,那我以後天天都做給你吃!”
“哢嚓!”
話音落下的刹那,百裏雪篁忍不住一個手抖,擰斷了結實的木扶手。
見狀,白司顏不由哎呀了一聲。
“你的手流血了!怎麼了這是,好端端幹嘛使那麼大的勁兒?”
“不礙事,”稍稍攏了攏袖子,百裏雪篁極力掩飾麵龐上快要苦得抽搐了神經,繼續含著眼淚口是心非,“我隻是太開心了。”
看他憋得那麼痛苦,白司顏到底於心不忍,命人取來了藥箱。
“把手給我。”
這個時候,百裏雪篁其實非常想去找點甜的東西來救急,哪怕是漱個口也行,偏偏白司顏一本正經地要給他包紮,便開口推脫了一句。
“一點小傷口,不用那麼大驚小怪。”
“叫你把手給我就給我,哪兒那麼多廢話?”白司顏的態度卻是很強硬,“這還沒成親呢,就推三阻四地不聽我的話,這要真成了親,是不是就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
此言一出,百裏雪篁自然是被吃得死死的,連嘴皮子都沒再動一下,就乖乖地伸手遞了過去。
翻開那白皙如玉修長俊美的手掌一看,卻是傷得不輕,隻見幾根細長的木刺直接紮進了皮肉裏麵,就連白司顏看著都覺得很疼……隻不過對於現在的百裏雪篁而言,這點兒傷痛根本就比不上他嘴裏正在經曆的浩劫!
大概是因為剛才太過用力的緣故,那幾根木刺紮得有些深,不是很好拔,一不小心還有可能會推到更裏麵。
白司顏欺負歸欺負,最多也就是騙他這個甜黨吃幾個最難以下咽的饅頭——當然,她自己吃的那個,是正常的,香噴噴的,甜滋滋的。
至於肉體傷害這種事情,聞人海棠做慣了,她卻是不能苟同。
所以挑刺的時候白司顏特別的小心,先是湊到他的指腹邊輕輕地吹了幾口冷氣,繼而拿著細長的針湊到蠟燭的火焰上烤了兩下,才抬頭對百裏雪篁提醒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