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怎麼來了?”
見他醒來,張智伊微微一喜,隻是眸光一閃,轉而又黯了下去。
“你都這樣了,我還能放心嗎?”
張之卓垂下眼瞼,低聲道。
“是我不好,讓二哥操心了。”
“唉,眼下書院裏隻剩下了我們兄弟兩個,你我之間還用得著說這種客套話嗎?”張智伊淺淺一歎,又道,“隻是……二哥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你盜那朱雀劍又是為何?”
聽他提起這個,張之卓不由目光輕爍,微微捏緊了被子下的拳頭,默了片刻,才循著聞人海棠之前囑咐過的意思,如實地回答了他。
“二哥,不怕你怪我,笑話我……可是我一直都不相信,百裏月修會是真正的殺人凶手,當年大哥出事就是在這把朱雀劍出現後不久,我總覺得大哥的死會跟這把劍有關……所以……”
“所以你覺得真凶另有其人,”張智伊接過了他的話頭,“且目標就是衝著這把朱雀劍來的,你想盜走這劍,去引出真凶?”
張之卓頷首,目光灼灼。
“嗯!二哥你信我,雖然百裏月修素來與大哥他們不合,為人又甚為自負,可他真的不是那種……”
“啪!”
一句話還沒說完,張智伊忽然揚手扇了他一個巴掌。
掌音落下,兩個人立時就頓住了。
張之卓從來沒想到,自己那個溫和謙遜,甚至還有些孱弱的二哥會出手打他,心底下頓時涼了半截,知道自己恐怕是戳到了他的痛處。
默了好半晌,張智伊才有些尷尬地開了口,然語氣中似乎還帶著幾分怒氣。
“阿卓……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隻是……隻是你真不該替那個家夥說話!就算你以前仰慕他尊崇他,可他是殺人凶手是事實!若非如此,以他那種傲慢的性子,又怎麼可能甘願承受冤屈,二話不說就下了山?這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麼?不是二哥說你,你也真是糊塗,為了仇人把自己搭進去,要是父親知道了,豈不是要被你活生生氣死?再說了……就算你偷到了朱雀劍又能怎麼樣?那所謂是真凶既然能殺了你大哥他們,還對付不了你嗎?你這樣送上去,不是白白送死是什麼?”
被張智伊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張之卓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妥,不麵麵露羞愧,垂頭道。
“我知道錯了……”
聞言,張智伊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又放平聲調安撫了兩句。
“算了,事已至此,我說什麼也沒用了,你也不要多想了……好好養傷,其他事情都別管,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有二哥給你頂著……”
“嗯,”張之卓怏怏地應了一聲,轉頭道,“二哥,我累了。”
張智伊歎了一句,站了起來。
“好,那你休息吧,二哥先走了。”
片刻後,聽到“吱呀”的關門聲,張之卓捏了捏拳頭,即刻從懷裏取出聞人海棠留給他的藥,打開瓶塞,寒著冷眸一股腦兒全倒進了嘴裏,繼而狠狠地嚼了兩下,一口吞了下去。
聞人海棠傷他很重,不躺個三五天是下不了床的,這藥雖然不能讓他馬上痊愈,但能幫他撐上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