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張智伊忽然大笑了兩聲,卻是笑著比哭還難聽,“忘恩負義?恩將仇報?哈哈哈……我知道你肯定會這麼想,是,我是忘恩負義,我是恩將仇報……可是你知道,我的娘親是怎麼死的嗎?你知道為什麼我一出世就會落下這一身的頑疾嗎?你又知不知道,在私底下大哥是怎麼玩弄羞辱我的嗎?!”
來人聞言又是一驚,再開口,語氣不免變得複雜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說,大哥他……”
不等他把話說完,一想起當年經年累月積壓的恩怨,張智伊就忍不住激動了起來,整個人仿佛魔魘了一般,連表情都開始變得扭曲瘋狂!
“是他害死了我娘親!是他從小給我喂了毒,才會害得我變成現在這幅樣子!他從來就看不起我娘親的出生,打心眼裏認為我不配做他的弟弟!他用解藥控製我,將我當做他狹戲玩弄的賤奴,還讓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一起羞辱淩虐我!要不是……”
越說越激憤,張智伊出離了憤怒,就算時隔多年,一提起當年的怨恨還是無法輕易平靜,仿佛要將憋在心頭二十多年的積怨一口氣全都吐露出來。
然而,正說得憤慨,張智伊卻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話音戛然而止,顯得十分的突兀。
見狀,白司顏微微凝眸,心道這個張智伊果然謹慎,都到了這個當口兒,還把如此把持得住,想來當年確實被他的那個人麵獸心的大哥欺辱得夠嗆。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這樣一來,就更加能夠證實——
他的身後,還有其他人!
就如同張智伊剛才所說,他的身子是被喂了毒的,而且這毒很難解,毒的解藥隻有他的大哥才有……所以這麼多年來,在不得已之下他才一直受製於人,隱忍不發。
但是突然有一天,有個人找上了他,還給了他能解毒的東西,至於那東西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也並不重要,無非就是什麼奇珍異寶,或者是從他大哥手裏拿到了解藥的配方。
如此一來,他甘心為那人效力,也從大哥拴在他身上的鐐銬中解脫了出來,並借此機會一舉殺了他的大哥和他身邊的朋黨,以報殺母虐己的血海深仇!
白司顏對他的家事不是特別感興趣,至於他們為何兄弟相殘,也不是十分在意,她更在乎的是——
那個想要拿到朱雀劍的幕後之人,到底是誰?
他又為什麼對朱雀劍這麼耿耿於懷?時隔三年了,還念念不忘,對其孜孜不倦。
而他既然那麼迫切地想要得到朱雀劍,為什麼又不親自動手?卻要假手他人,兜上這麼大的圈子?明明以他這般運籌帷幄的才智,若是親自出手,必然會比張智伊更有勝算,可他還是將此事交給了別人,似乎非常不願意泄露身份。
這一點,從張智伊剛剛的表現上就能看出來,他對那個家夥的來曆,可謂是諱莫如深,半個字都不敢輕易透露。
了解到了大概的內幕,來人一下子解開了不少疑惑,但他此行的目的,跟白司顏是一樣的。
其一,為了洗刷百裏月修的冤屈。
其二,將事情查得水落石出,尤其是要搞清楚……身為一個武功並不十分高強,靠頭腦出類拔萃的家夥,張智伊為何會對朱雀劍如此上心,甘願冒著被趕出天岐書院的危險,而半夜闖入祠堂盜劍?或者說,到底是誰要他偷朱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