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白倚竹這樣的反應,百裏雪篁並不是沒有懷疑的。
但是……
一來,白倚竹的演技實在是太完美了,完全找不出任何可疑的地方。
二來,東傾夜到底死去哪裏了,其實……根本就不重要!
東傾夜:“……”
所以他就這樣被無情地遺棄了嗎?不——!
對於百裏雪篁而言,眼下最最最重要的是,白倚竹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不用他跑那麼多路去天字閣請他,分分鍾就可以拉他下山去救火了有沒有?!
霎時間,像是撿到了什麼寶貝似的,百裏雪篁一陣欣喜,二話不說就匆匆跑上前,一把拉上白倚竹的手腕,轉身便朝山下走。
“不,我沒有說要找東傾夜,我找的人是你!”
第三次被人拉著就走,前兩次是東傾夜,那家夥平時冷冷清清的,一遇上白司顏的事兒就整個兒變了個人似的,知道他是這樣的德性,白倚竹倒也沒覺得什麼。
可這次不同,這次是百裏雪篁!
這個萬年冰山一樣的男人,竟然也會做出這種慌張毛躁的舉動?
白倚竹不免小小地吃了一驚,一時間忘記了放抗。
接著,在吃驚之餘,白倚竹自然而然地就懷疑了起百裏雪篁對待白司顏的心思,畢竟……他若是不在乎白司顏,完全沒有必要急成這樣,更何況對方還是沉穩如山的性子,如今為了一個女人方寸大亂,恐怕白司顏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然無可取代。
不對,等等……
東傾夜剛才說,跟白司顏一起掉下陷阱的那個人……貌似是南宮芷胤?
難不成百裏雪篁著急的不是白司顏,而是南宮芷胤?
想到這個可能性,白倚竹不由試探著問了一句。
“這麼晚了,你這急急忙忙的……找我幹什麼?”
然而,百裏雪篁卻隻模糊不清地回了他兩聲。
“別問那麼多了!找你幫忙自然是情況緊急,跟我走就是了!”
聞言,白倚竹忽然站住了腳,沒再跟他一起往下趕。
他一停下來,百裏雪篁雖然沒有鬆開手,可也不好拖著他走,隻得跟著放慢了步子,回頭看了他一眼。
“怎麼了?”
白倚竹掙開手腕,人淡如菊地立在一邊,宛如遺世獨立的深穀幽蘭,帶著與生俱來的傲嬌。
“你先說找我幹什麼?你不把話說清楚,我就不走。”
“你……”百裏雪篁麵色一僵,見他不肯幫忙難免有些心塞,可眼下是自己有求於人,又不能勉強他什麼,便隻好跟他坦白,“還能找你幹什麼?當然是找你救人了!”
“救人?”白倚竹挑眉,“救誰?”
“當然是救阿胤,他掉到陷阱裏去了,我知道你能打開那些機關!”
說到這一步,白倚竹便是知道百裏雪篁隱瞞了一些內幕,卻也不好繼續問下去了,再問下去他就等於是自己主動露出了狐狸尾巴。
可百裏雪篁隻提南宮芷胤而不提白司顏,卻是不知道他是故意為了避開白司顏,還是真的隻關心南宮芷胤?
就在白倚竹心塞塞,摸不清楚百裏雪篁小心思的時候,百裏雪篁也在暗暗地懷疑著白倚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且不說他三更半夜地出來夜遊有些奇怪,就算平日裏他們交情一般,但如果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白倚竹也不至於這麼不給麵子,一定要把話問清楚了才決定幫不幫。
這廂,百裏雪篁和白倚竹兩人相互懷疑相互試探,一下子沒能分出高下。
那廂,花宮嵐趁著百裏雪篁和百裏月修走遠的當口,獨自一人快步走到了一簇灌木叢下,爾後俯下身從邊上撿起一塊半圓形的石頭,作勢就要往邊上的一個小坑裏填。
隻是還不等他把那石頭塞進那坑裏,就聽身後隨風飄來了一聲淺笑。
“嗬嗬……你果然知道機關在哪裏。”
百裏月修剛才並沒有走太遠,隻是故意在走的時候弄出了很大的動靜,爾後逐漸放輕步子,如此一來聽在花宮嵐的耳裏,就好像他走出了很遠一樣。
再加上他和百裏雪篁之前刻意收斂氣息,隔得有些距離,山風又吹得有些烈,花宮嵐一下子也就不容易判斷出他們到底走出了多遠。
如此一來,在花宮嵐看來,百裏月修確實是走出了不短的距離。
但實際上,花宮嵐在這邊做了些什麼舉動,百裏月修站在地勢更高的那一端,不說看得一清二楚,也足以瞧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