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信搖了搖頭, 繼續說道:
“起初我也是覺得靜靜會纏上我。可出乎我意料,她非常識大體,也了解我的難處, 願意做我的秘密情人,和我一起保守秘密。我們這樣秘密地交往了一年多, 醫院裏沒有人知道我們倆的關係, 一直都相安無事。後來,靜靜告訴我她懷孕了。”
“所以你就起了殺心?”小鄭接過周陽波的問話,插了一句嘴。
“沒有,我很愛靜靜,我怎麼會殺她呢?”
王宗信對小鄭的無端揣測, 十分的抗拒,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極力為自己辯解。
“靜靜告訴我她懷孕的消息,我的確很激動, 想要她盡快打掉這個孩子。可是她不肯, 我也沒逼她。我都想好了,如果她願意生下這個孩子,我們也可以隱秘地把孩子撫養成人。”
“你真這麼想?”
小鄭冷笑,一個能拿下院長千金的男人, 智商會單純到這個地步?
小鄭接著又問:“你就不怕於靜把孩子生下來,去你老婆那裏逼宮讓位?”
“靜靜不會的,我相信她!”
王宗信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美妙戀愛裏,智商為零,於靜說的每一句他都相信。
周陽波和小鄭對視了一眼,誰也沒說話,等著王宗信接下來的表演。
“後來靜靜怕有人懷疑孩子的身份, 想到了一個辦法。”王宗信繼續說:“她準備結婚!她的父母一直在給她安排相親,正好一個男人,家庭條件不錯,還不在這個城市工作,結婚後,兩人異地。”
“結婚?那你的意見呢?”周陽波問。
“我當然不想她和別人結婚,但我不能給她一個名分。找一個男人結婚,可以給孩子一個名份上的爸爸,完整的家,這也算一個不是辦法中的辦法!”
小鄭拍拍手,對王宗信的精彩發言,帶有強烈的諷刺意味,“編的真精彩!我都要被你們這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流眼淚了。謊話說了一百遍,自己都能感動自己了?你看你是巴不得快點拜托於靜,早就希望她早點死了吧?”
“你個年輕人,你懂什麼?信口雌黃!”
王宗信再次被小鄭冤枉,激動地拍起了桌子,如果不是還在醫院,兩人都差一點罵起來。
“於靜被殺的那天,你在哪裏?”
周陽波沒閑心像小鄭一樣,和王宗信扯皮,千言萬語的辯解,比不上一個證據更有說服力。
“我那天休班,我老婆胃痛,我一直在家裏陪她!”
離開了醫院,小鄭為了王宗信的證詞,一路上憤憤不平,“真能編,四十多歲的老男人,會相信小姑娘為他生孩子,什麼都不圖?我看他是怕於靜破壞了他的家庭和事業,才殺人的吧。”
“他有時間證人!”周陽波提醒。
“你又沒問過他老婆你怎麼知道王宗信說的是真是假?還有啊,就算他老婆願意做他的時間證人,夫妻間的證詞,也不能作為依據啊。”
小鄭對王宗信看法多多,完全一副偽君子的派頭,他說的話,小鄭連一個逗號都不信。
“可是你別忘了,顧子涵在現場見過凶手,她很肯定,凶手是一個女人。”周陽波再次提醒。
小鄭啞了,張開嘴支吾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清凶手是女人的事實?
他忿忿不平,反問周陽波:“哥,這麼說你覺得王宗信說的都是真的了?他和於靜情比金堅,他不是殺於靜的凶手。”
“我沒這麼說過!”
周陽波看著小鄭這急躁的樣子,失望地搖搖頭。
小鄭這個遇事就愛急著下定論的毛病,真是當警察的致命缺點。世界上並非除了黑就是白,還有許多灰色地帶,需要去慢慢探索。
周陽波當即批評了小鄭的缺點,並給出他自己觀點:“我也同樣不相信王宗信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還是一個容易被女人輕易忽悠的戀愛腦。”
“可是你剛剛說過,王宗信不在案發現場,殺人的是一個女人啊!”
小鄭疑惑,覺得周陽波自相矛盾,不知他想表達什麼。
“殺人不是非要親自動手的,可以買凶,可以誘導。你忘了馬振華的案子了嗎?郝佳明是怎麼借刀的?”
“對啊,王宗信也可以買凶殺人,混繞視線的。”
小鄭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周陽波給他指出的缺點沒錯,他果然經驗淺,看事就隻能看到表麵。
案子暫時有了點小頭緒,小鄭整個人精神亢奮,恨不得馬上就能破案似的,他急迫地問周陽波下一步的計劃。
周陽波想了想,說:“最了解一個人心性的,必然是身邊最親近的人。王宗信出軌了這麼久,我不想作為他的枕邊人,一點點端倪都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