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涵按著約定的時間, 來到範忠的公司,他還沒在。
接待她的是兩個年輕男人,兩個年輕人胳膊上都紋者刺青, 穿著潮流,看人的眼睛都長在頭頂上, 說話吆五喝六, 時不時還蹦出幾個髒字問候。有這樣的員工,明眼人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公司。
“你就是那個記者?”其中一個年輕人嘴裏叼著香煙,抖動著一側腿問。
顧子涵謙虛地遞上自己的名片,詢問範忠的行蹤。
“大哥有點事,晚來一會, 你自己找地方坐著等吧!”
年輕人扔下顧子涵,和同伴坐在前台裏吃花生米, 喝啤酒聊天,完全把顧子涵當成了透明人。
顧子涵獨自找到一個角落沙發, 坐下觀察了一下這家不算太大的辦公場所。辦公室置辦了許多家具和擺設, 有的包裝還沒有拆。
接待室的大廳有一個碩大的白菜形狀的玉石擺台,看樣子是新購入的,證書還沒拆下來,顧子涵的爸爸是個玉石愛好者, 所以她對玉石也略懂一二。
這塊玉石從成色和光澤度看來,價格不菲,體積又大,下麵的底座又是金子打造,少說也要五十萬起底。
顧子涵納悶,範忠不是宣告破產了嗎?怎麼還有閑錢購入奢侈品?
兩個小跟班,脖子上都帶著醒目的大金鏈子, 好像跟著範忠,生活都混得挺不錯的。
兩個小跟班酒越喝越多,話也多了起來,聲音也越來越大,完全沒把顧子涵當外人,聊天也不背著她。
“哎,你聽說了嗎,我可聽外麵都傳遍了,那個老警察要造反!”其中一個年輕人一邊往嘴裏扔花生米一邊和另一個放小道消息。
“我最近也聽到了風聲了,你說不能是真的吧?這些年老大也給了他不少實惠啊!他能做到今天的地位,還不是我大哥出錢出力給他換來的。”
“他媽的,大哥就是心軟,早就該做掉那個老東西。聽說這次的錢,他要我們大哥平分,他做什麼了,出生入死的事都是我們兄弟做的,他就放個消息,還好意思拿錢。”
兩個小跟班的談話內容,成功吸引了顧子涵的注意,越聽越耳熟。老警察?平分錢?
他們說的不是最近發生的綁架案吧?
顧子涵站起身,想去和這兩個人打探個究竟,範忠卻突然回來了。
範忠夾著包,摟著一個年輕時尚的漂亮姑娘一同進來的,一進屋看見他的小跟班們正在喝酒侃大山,氣就不打一處來,衝著兩個人大喊大叫:“草,幹什麼呢?這是公司,把你那腳丫子從桌子上拿下去。”
老板威風耍完,把兩個小跟班嚇得灰溜溜地掃地幹活。隨後瞥了一眼站在一旁顧子涵,皺了下眉頭問:“你誰啊?”
顧子涵保持著好態度,隻能再次把名片拿出來自我介紹。
範忠接過名片,隨後又順手把他丟進腳下的垃圾桶,看都懶得看顧子涵一眼,說:“老苗讓你來的,進來吧!”
顧子涵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丟棄的名片,搖了搖頭,她是代表苗強來訪問範忠的,看來苗強口中的兄弟義氣,在範忠這早就不存在了。
顧子涵跟著範忠走進他的私人辦公室,這間辦公室比外麵更顯氣派,全紅木家具,真皮沙發,新家具的氣味還沒完全散出去。
屋子的正中間也有一個玉石擺件,雖然不比外麵的體積大,但價格看起來也不相上下,甚至比外麵的那個還要值錢。
看來,範忠最近是發了一筆大財啊!
範忠把剛才和他一同進來的女人也帶了進來,女人就坐在範忠的大腿上,兩人卿卿我我,範忠的手在女人身上上下遊走,當著顧子涵的麵當眾調情,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
顧子涵看著反胃,如不是帶著苗強的委托,眼前這一幕她真是一眼都不願意看。
顧子涵忍著惡心,說:“苗叔讓我給您帶好!”
範忠哈哈一下,露出一口金牙,色眯眯地打量一下顧子涵的身材說:“那老東西,在裏麵還沒死呢?你是那老東西什麼人?找我什麼事?你是個記者?不是來找我做采訪的吧?”
範忠像是查戶口的,問了顧子涵一連串問題。
顧子涵看不得眼前這一幕,就想盡快離開,所以也不和範忠客氣兜圈子了,直接說明來意:“我這次來,是代表苗叔問問,當年他的案子,那筆錢到底是不是那兩個警察拿走的?”
聽到顧子涵提起以前的故事,範忠神色一變,隨後大怒,把坐在腿上的女人直接推翻在地,瞪著顧子涵大喊:“那老東西一派胡言,哪有什麼警察?就是他自己私吞了那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