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首飾盒,拿起玉觀音看了看後又放回盒子,“已經看過了。喏——你還是幫我退給她吧。”馮蕭將盒子推了過來。
“你真狠啊,這樣直接拒絕多傷人心啊。”我把玩著玉觀音,觸手溫潤,“這是我和她一起去買的,為了給你買這個禮物,她連她媽送的金耳墜都賣了。你也應該有聽說,她父母離異,她媽媽送她的耳墜意義有多麼重大。我覺得你還是收下比較好。”
馮蕭沉默了片刻,默默地接受了。
晚上李明耀和孔令方回來後得知馮蕭明天生日,吵吵嚷嚷著要馮蕭請客,他答應了。
熄燈後,照例舉行臥談會。話題不可避免地談到了青春期好奇而又朦朧的男女之事。
“餘言,你不是處男了吧?”李明耀問。
“啊……我是!”
“切——誰信?”其他三個人紛紛表示質疑,“我們寢室裏麵就你談過戀愛。”
“真的!”我賭咒發誓,他們才相信。
“哎……你們說那個是什麼感覺啊?”李明耀問。
現在輪到我和馮蕭孔令方槍口一致,對準了李明耀,“你天天泡妞,怎麼會不知道?”
李明耀大大咧咧地說道,“我倒是想獻身,隻不過現在還沒獻出去嘛。”
最後,臥談會由李明耀同學做了總結陳詞,鑒於大家都是處男,為了推動社會和諧,接下來319寢室的主要工作是告別處男時代。
馮蕭生日,319寢室全體人員,外加王宇翔,夏冰,石川等人齊聚火鍋店。
火鍋熱氣蒸騰,將臉龐熏得通紅,氣氛熱鬧非凡。吃火鍋圖的就是熱鬧。飯後,接著熱鬧——一行人轉戰KTV。搶著麥克風的人一通聲嘶力竭的亂吼,唱的都是又吵又鬧的歌。沒有麥克風的人,在一旁劃拳喝酒:五,十五十五,二十!五,十五十五,十……
忽然,一聲與火熱氣氛極不相容的歌聲響起,石川握著話筒蜷縮在沙發裏,遊離在人群之外,盯著屏幕繾綣地唱:“他不愛我,牽手的時候太冷清,擁抱的時候,不夠靠近,他不愛我……盡管如此,他還是贏走了我的心。”
她唱得專心投入,彌漫在包廂裏麵熱鬧的空氣被輕易地感染成傷感。每個人都知道她喜歡馮蕭,但每個人也知道馮蕭有一個遠在千裏之外的女友。她唱完歌後,將話筒仍在一旁,怏怏地如一株幹旱的水草。
氣氛有一瞬間的尷尬,隻是一刹那的停頓,大家又繼續若無其事地劃拳喝酒。夏冰過去攬住了她的肩膀,不說話卻足以傳達所有的安慰。一首歌的時間過後,石川端了一杯酒坐到馮蕭對麵,一副豁出去的樣子,“來,我跟你喝!”
散場後,已經是深夜。
我們向寢室走去,一行人拉著長長的隊伍,石川一個人低頭默默地走在最後。
夏冰追上走在最前方的馮蕭,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送一下石川。馮蕭站在原地等著腳步踉蹌的石川,伸手想要去扶她,卻被推開了。石川拐進了一家避風塘,馮蕭也跟著進去了。
我們幾個男生相互攙扶著前進,附近的一棟房子二樓裏透出斑斕的舞燈。李明耀醉醺醺地說:“你知道那棟樓是幹什麼的嗎?”
“廢話,飯店嘛!”一樓是一家麵館,刀削麵做得還不錯。
李明耀得意洋洋地說,“錯!那裏一樓是飯店,二樓是摸吧。”
“摸吧,你怎麼知道?”我不禁又看了一眼這棟不起眼的破房子。摸吧,我是聽說過的,在裏麵十塊錢可以找個女人跳三首曲子,跳舞的時候隨便摸。
“馬有木說的。”李明耀躍躍欲試,鼓動我說,“餘言,我們一起去看看怎麼樣?”
對這樣一個有所耳聞而一直未見其實的場所,一直覺得它朦朧而又神秘,所以對任何一個男人而言都會有吸引力,而吸引力更多的是來源於好奇。我有想去看一看的念頭,可是,又覺得放不開,“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他做了一個鄙視我的表情,借由酒後膨脹的膽子和分泌旺盛的荷爾蒙,以雄赳赳氣昂昂英勇而大無畏的姿態踏入了“溫柔鄉”。
那一夜,319寢室有兩個人夜不歸宿,馮蕭和李明耀直到天亮才回寢室睡覺。
等到馮蕭和李明耀醒來時,麵對的是我和孔令方的嚴刑拷問。我高坐在書桌上,而孔令方拿著拖把站在我的身後,擺足了架勢,我把手在桌子上一拍,“升堂!”孔令方配合地將拖把搗得嘟嘟響,“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