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很平靜,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曾老頭剛剛還在氣勢洶洶地衝溫歡年發火,這會兒卻被嚇得雙腿發軟,徹底變成了一隻鵪鶉。
“我……”他不敢承認,卻也不敢撒謊。
他知道這個大堂哥向來眼裏容不下沙子,手段更是厲害。
如果他撒謊,大堂哥一定能看得出來。
可如果他承認,那大堂哥也一定不會放過他。
他一時間特別後悔來這裏。
曾老爺子依舊麵無表情地盯著他:“怎麼不說話?”
“大堂哥,我錯了……”曾老七突然間聲淚俱下,向曾老爺子求饒,“我不該放任女兒女婿作惡,我該死……”
不久前他接到女兒的電話,說是女婿被人打了,他當時就怒火中燒,竟然有人敢在曾家的地盤對他女婿動手,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若是他知道動手的人是他大堂哥,他根本就不會過來……
曾老爺子冷聲道:“你該不該死,不是我能決定的。但你利用曾家的名聲來支持你女兒女婿作惡,我肯定會找你算賬。”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曾老七老淚縱橫,哭哭啼啼道,“是我糊塗,我做了孽……”
那邊曾薇見她爹一改剛剛的霸氣,竟然變得這樣低聲下氣,不由震驚地看向曾老爺子。
她沒見過曾老爺子,畢竟兩家已經出了五服,也不算太親近。
再加上曾老爺子一直在帝都生活,她就更見不著人了。
她張了張嘴,喃喃地說:“竟然是帝都那邊的老爺子……”
平時她仗著娘家姓曾,作威作福慣了,現在碰到真正的曾家掌權人,她整個人都傻在那裏,再也囂張不起來。
曾老爺子盯著曾老七,一字一頓地說:“當年我就是看出你稟性不好,才把你趕回老家。你走的時候,我警告過你幾句話,你還記得嗎?”
不等曾老七開口,他已經繼續往下說,“我讓你別打著曾家的名號在外麵欺負人,否則我一定親手把你送去監獄。”
“當時你痛哭流涕,說你一定謹記……放任你女婿殺人,這就是你所謂的謹記?”
那還是快六十多年前的事了,曾老七被選為曾老爺子的玩伴,送去帝都陪曾老爺子讀書。
結果不到一年,曾老七就犯了事。
他小小年紀,卻利用曾家的名聲欺負弱小,訛詐別人的錢。
曾家祖訓嚴格,怎麼可能會放任這種事發生。
事情捅穿後,當時的曾家家主,也就是曾老爺子的爺爺,讓曾老爺子親手教訓了曾老七一頓,再把曾老七送回了老家。
曾老爺子一直以為曾老七得到了教訓,沒想到曾老七竟是本性不改,放任女婿殺人。
“我……我以前是很規矩的……”曾老七抖著聲音給自己辯解。
溫歡年打斷他:“你前五十年確實很低調,畢竟你被曾爺爺教訓過,心裏害怕,而且曾爺爺一直叫人盯著你,你也不敢胡來。”
“隻是後來曾爺爺看你還算老實,不再叫人盯著你,而你兒子有了出息,被調去市裏,你尾巴就翹了起來,覺得你能在鄉裏作威作福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