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總是靜謐如水,蕭夜潯將已經睡過去的楚涼月抱回床上,親吻了她的額頭,望著她安靜的睡顏輕聲說:“我走了。”

回應他的也隻是輕輕淺淺的呼吸聲,莫愁早就等在門外,看到蕭夜潯出來,將手上的披風披在他的身上說道:“王爺,您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蕭夜潯笑了笑,攏了攏披風,消失在夜色之中。

熟睡著的楚涼月睫毛微微動了一動,

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樣。

耀眼的陽光直射在楚涼月臉頰之上,細小的塵埃漂浮在空氣之中,楚涼月的手微微動了一動,緩緩睜開眼,頭覺得有些沉重,扶著腦袋坐了起來,昨夜的事情斷斷續續的在腦海中浮現,像是抓到了什麼最為關鍵的地方,她的瞳孔一下子放大,從床上一躍而下,推開門跑了出去,撞到迎麵而來的莫愁。

“王妃,王妃,你去哪裏啊。”莫愁跟在她的身後。

楚涼月跑到馬廄,發現蕭夜潯的馬已經不見了蹤影,莫愁站在她的身後,不敢說話。

“什麼時候走的。”楚涼月的聲音沒有一點溫度,冰冷滲人,讓莫愁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冷戰,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發這般大的脾氣了。

“昨夜。”莫愁說道。

楚涼月想了一想,昨夜自己無緣無故突然睡著,之後便毫無意識。

看了莫愁一眼,跑到房內,打開香爐,拿出裏麵的灰聞了一聞,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一摸腰間,荷包還在,上麵的香味還是一如既往。

“別再糾纏這些了。”歐陽熙倚靠在門上說。

楚涼月不見到他火氣還沒那麼大,一見到他那個火氣就像是一條火龍一般,猛然就竄出來,走到他麵前,扯住他的衣領冷聲說:“你不知道這一趟危險重重嗎,為什麼還要幫著他!”

“攔得住?”歐陽熙的話讓楚涼月的火氣瞬間就消失了一大半,放開領子,有些失神。

“你一向看事最為通透,要是他蕭夜潯想走,我們攔得住嗎?”歐陽熙淡淡的說:“你以為我不擔心?我與他一起那麼多年,作為兄弟,你以為我想他去送死?”

楚涼月緩緩坐了下來,歐陽熙繼續說道:“他是什麼性子的人你清楚,要是他想從這裏出去,十個你都攔不住他,既然這樣,何不成全他,就算是戰死沙場也是他選擇的道路。”

過了許久,楚涼月這才疲憊的閉起眼,關心則亂,她忘記了這個男人多少次從生死邊上掙紮著走回來,當初她剛到王府之時,病得如此嚴重都沒有要他的命,又怎麼可能會害怕戰爭。

“去吃飯吧,北燕還有很多事情要你處理。”歐陽熙說道。

楚涼月淡淡的嗯了一聲,怒氣已經消失殆盡,更多的還是對蕭夜潯的擔憂,莫愁等在門外,看到楚涼月走出來,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楚涼月說道:“我不怪你,隻是生氣蕭夜潯的不辭而別而已。”

“王妃,您別擔心,王爺一定會平安回來的。”莫愁寬慰。

楚涼月重整了一下精神,沉聲問,“南齊那邊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咱們的人打探不到任何的消息。”莫愁無奈的搖搖頭。

南齊遲遲不派人抓捕安朝南,這是為何,難不成還要打什麼陰謀?楚涼月覺得很是奇怪,要是按照安北辰以往的性子,肯定在第一時間抓捕安朝南,如果安北辰沒有這樣做,想必還是在顧及著自己的身份。

“安北辰的身份特殊,不好開口過問朝政,那名小太子雖然得安雲霄的寵愛,但是畢竟年紀還小,沒有實權,安雲霄是想要安北辰知道,就算是依仗你安北辰,但這個國家還是我來做主。”楚涼月眸光一閃,緩緩說道。

皇家的心思也還真是莫測難辨,要是安北辰稍微的弱小一點,那明日是不是就變成一具屍體了,真是人心涼薄。

“莫愁,我叫你送到南齊的信你送到了嗎。”

“是,屬下已經送了好多過去了,但是那邊還沒有回應,難不成南齊那邊就這樣不管了?”莫愁有些憤怒的說:“殺了人還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真是惡心。”

“再送,把這個消息傳得人盡皆知,我就不行這個南齊皇帝還能坐得住。”楚涼月冷笑一聲,既然你不想抓,那我就幫你一把。

南齊,安朝南府邸

不知道安朝南是不是被廢,所以改過自新,府邸之內竟然沒有鶯歌燕舞,也沒靡靡之音,那些奢侈至極的物件都被撤了下來,整個府邸簡樸且肅靜。

“周老先生,您看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發兵啊。”安朝南有些急不可耐的問,他一向是奢靡習慣了,突然變得這樣簡樸,讓他渾身不自在,更恨不得趕快奪得皇位,這樣就能好好享樂,再也不用這樣的拘束了。

周崇淼淡漠的說:“殿下這樣的著急怎麼可能能成大事。”

安朝南碰了一鼻子灰,笑了幾聲問道,“是在下的過錯,隻是看著近在咫尺的東西都沒有辦法拿到,難免有些心癢難耐。”

“現在六皇子必定對殿下有所戒備,殿下可知為何皇上遲遲不抓殿下送往北燕。”周崇淼問道。

安朝南沉思了一陣說:“父皇,是想打壓六弟。”

周崇淼點點頭,滿意地說:“這就是重點。”看到安朝南的詢問的目光,周崇淼說:“六皇子雖然在名義上是教導小太子,但是皇上卻也是忌憚他,畢竟,六皇子手上的力量太大了,再加上六皇子知道自己現在依舊受到防備,又有礙於自己的身份,不可能過多的幹涉朝政。”周崇淼頓了頓繼續說:“皇上也不過是讓你們知道,這個天下還是他來做主的。”

“那,這樣說父皇保不準什麼時候帶人來抓我。”安朝南有些驚懼,周崇淼給了他一個蔑視的目光。

“你這樣自亂陣腳,人家還沒開始做什麼你自己就被嚇死了。”

“可,可是。”安朝南有些著急。

“你怕什麼,再過兩日,等到他們放鬆了一點警惕,就可以出兵了。”周崇淼說道。

“大巫師,太子殿下想要見你。”童兒對安北辰說道。

安北辰坐在庭院之內,身著寬大的白色袍子,頭發披在肩後,頭頂之上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麵色白皙紅潤,天生笑麵讓他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感覺臉上是帶著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