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十月,北風呼嘯,暮雨乍歇。
太一山脈,炊煙嫋嫋,燭光點點。
小溪村,位於太一山山腳下,是一個隻有二十幾戶人家的小山村。小村最南邊,有一座用竹子建成的小院,裏麵住著一老一少,是十二年前逃難過來的。
老人姓齊名淩霄,少年喚作陸雨秋,是老人收養的孤兒。二人雖無血緣關係,但老人一直把少年當做親孫子一樣對待,而少年也一直把老人當做自己的親爺爺。
小竹屋很是簡陋,除了兩張竹床,就是一張小竹桌,小竹桌上放著一些野果,和一隻已經做好的野兔,老人和少年對做著,正在品嚐這美味佳肴。
從老人和少年瘦弱的身形來看,似今天這般的美味,應不多見。
“爺爺您多吃點!”
少年將剩下半隻,本就不大的野兔,全部推給老人,自己則隨手拿起一個野果吃了起來。
“你正在長身體,還是你多吃點吧。”
老人又推了回來,也隨手拿起一個野果,吃了起來。
“爺爺您身體不好,還是您吃吧!”
少年又推了過去。
“你今天受傷了,還是你吃吧!”
老人又把半隻野兔推了回來。
“爺爺,這隻野兔是孫兒特地為您抓來的,您不吃的話,孫兒會生氣的。”少年假裝生氣道。
“哎,咱們爺孫倆,誰吃不一樣啊,再說了,爺爺飯量小吃不下了。”老人和藹可親道。
“爺爺,要不然咱們一人一半吧,您要是不吃的話,孫兒也不吃了!”
老人知道拗不過,便笑著道:“好好好,我吃。”
“爺爺您吃這塊。”
少年說著便將一大塊後腿肉,放在老人碗中,自己則是拿起兔頭啃了起來。
老人無奈,隻得拿起碗中兔肉,慢慢的吃了起來。
少年則開心的笑了起來,為了捉這隻野兔,給爺爺補身體,他可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腿都被劃傷了,為此還被老人好一通責罵。
夜深人靜,萬物漸漸的睡去了。
老人看著熟睡的少年,臉上不自覺的笑著。
突然,老人似是想起了什麼,表情痛苦萬分,眼中有淚流出,身體劇烈顫抖。
良久之後,老人歎息一聲,給少年蓋了蓋被子,然後緩緩起身,拄著用樹杈做成的拐杖,輕輕的走到小竹桌旁。
老人好像不放心一般,又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彎腰吃息了蠟燭。
屋外寒風咧咧,老人輕輕的關上竹門,生怕吵醒了少年,緊了緊身上的衣物,一瘸一拐的朝著太一山那九座山峰走去。
十月的天,天氣本以變冷,然而老人卻被汗水沁透了衣物,雨後山路有些濕滑,他拄著拐吃力的一步一步走著。
過了很久,老人來到了一座山門前,門匾上寫著:太一門,三個燙金大字,門兩邊各有一行話:
修真煉道我為仙,問道求經是成神。
這正是太一山上的修真門派,太一門的山門,太一門是天下赫赫有名的大派,是為當今正道修真領袖之一。
而這座山門是專為凡人而建,凡人要想上得太一門,都需經過這座山門。
老人輕輕走上前去,喚醒了本應守夜,但卻睡著的兩個太一門弟子。
二人醒來均是一臉不耐,但一看清來人是個白發蒼蒼,手持拐杖的老人後,臉上不耐之色隨即散去。
其中一人向前兩步,清聲道:
“老人家,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嗎?”
老人在衣服裏,摸索了一會,掏出一封信和一塊玉佩,遞給說話之人,道:
“麻煩小仙人將這封信和玉佩,交給玄武峰的葉真道長,就說故人來訪。”
那人接過濕漉漉的信和玉佩,表情有些為難,道:
“老人家,現在已是深夜,現在去的話,恐怕會打擾到葉師叔。”
“你盡管放心去吧,他不會怪罪你的。”老人笑著說道。
那弟子還是有些猶豫,但又想起太一門的門規中,有一條是這樣說的:凡上山供香,拜仙求神,尋親訪友之人,門下不可欺怠之。當即一咬牙,轉身朝著山上奔去。
老人微微鬆了口氣,轉身朝著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走去,走到石頭旁緩緩坐下,想著自己這一路走來,不知用了多長時間,萬一孫兒醒來看不到自己,可千萬別再傻傻的跑出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