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外。
“今天的事,可真是邪門了哈,張士傑怎麼會跟呂建偉混到一塊去了呢?”羅漢跟在楊東身邊,眼神中充滿了不解,同時也試探著向楊東問道:“哎,張士傑的樹,不是來路不正嗎,要不咱們從他們運來的這批樹上,動動文章呢?”
“不行,當初咱們做洪水灣工地,用的也是張士傑的樹,現在他跑到呂建偉的手下去了,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樹出了問題,他用腳想,都會知道是咱們在背後捅咕的,到時候如果他被捕了,肯定會反咬一口,也死盯著咱們,這麼一來,咱們隻會更加被動,雖然咱們不會承擔刑事責任,可是呂建偉一定會借這件事,徹底跟咱們玩渾的,到時候,咱們就一點理都沒了。”楊東擺手打斷了羅漢的話:“張士傑隻是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這次的事,不是出在他身上。”
“那你啥意思?”
“你們先去車上等我吧,我打個電話!”
“行,咱們先上車吧!”羅漢看見楊東走向一邊,擺手招呼著劉悅和張傲上車。
“喂,勳哥,我想拜托你幫我查一下,呂建偉和於誌廣之間,是不是有親屬關係……”楊東那邊撥通電話之後,一邊說話,一邊向遠處走去。
“刷!”
剛剛走出幾步的劉悅,在隱約間聽見楊東提起於誌廣這個名字,頓時皺眉。
……
當晚七點多鍾。
楊東、羅漢、劉悅、張傲四人回到林天馳的病房以後,便把忙碌了一天的黃豆豆替回了旅店休息,全都聚集在了林天馳病房內,期間,楊東始終跟李天馳聊著閑天,其餘的人也都鼓搗著手機,默契的沒有提起新帆那邊的事,因為回醫院之前,楊東已經再三囑咐過眾人,一定不能在他麵前提起這些事。
坐在林天馳床邊的楊東,此刻已經愁的心焦如麻,十分鍾前,孫建勳那邊回過的消息,已經印證了楊東的猜測,於誌廣的確跟呂建偉的妻子存在親屬關係。
在這之前,楊東已經想到了呂建偉所有反擊的手段,但是卻偏偏遺漏了社會這條路,因為不管是當初的劉寶龍,還是現在的自己,都已經足以讓呂建偉想要和江湖中人撇清關係,可是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呂建偉竟然跟那個一身痞氣,且毫無底線可言的於誌廣有親屬關係。
這個社會上,很多混子受到各種影視作品或者文學作品的熏陶,在剛剛步入社會的時候,都認為這個江湖是充滿了義薄雲天和英雄情懷的,所以他們走的路雖然是偏鋒,但心中卻滿帶正義和豪情,一如當初和李靜波,為了李超甘願付出一切,甚至就連李超這種下三濫,都在臨死之前,選擇一力承擔了所有罪行,給李靜波留下了一條後路,因為他們終究人性未泯,在心裏保持著一份純良。
但是這個社會上,歸根結底,最多的還是於誌廣這種老油子,他們就像是一隻隻趴在別人腳麵上的癩蛤蟆,惡心著自己,也惡心著別人,他也曾雄心壯誌的混了很多年,風光過,落魄過,醫院住過,監獄也蹲過,到頭來,依舊房屋一間,地無一壟,因為過於曲折的經曆,還有無數饑寒交迫的日子,讓他嚐過更多的人情冷暖,也更加直接的見識過人的劣根性,並且知道能用什麼辦法,可以取得自己想要的結果。
於誌廣善良過嗎?這個問題已經無從考證,但毋庸置疑的是,如今的於誌廣,已經徹底蛻變成了一個地痞流氓,而且手段肮髒無比,之前跟楊東站在對立麵上的劉寶龍,之所以會在行事時有所顧忌,是因為他混起來了,所以得在乎自己的名聲和臉麵,但是對於一無所有的於誌廣來說,這些東西都不是他的拖累,他更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反正對於他來說,隻要能賺到錢,讓自己當下能夠過得舒服,這就足夠了。
五個月前,因為一場斷頭貸的糾紛,楊東與劉寶龍結怨,林天馳也被大明捅成重傷,當初在林天馳的病房門前,楊東見到了呂建偉,並且與之達成了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