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話是一種很奇妙的語言,常常用一個言簡意賅的詞語,就可以細微詳近的將某種想法表達的淋漓盡致。
“生荒子”這個詞語,就是一句北方土話,從字麵上理解,生,就是不成熟的意思,荒子,則代表著未開發的處.女地,所以生荒子這個詞語,最早是用來描述土地的。
一塊沒有開墾的土地,自然沒有收成,亟待開墾,屬於一片沒有開發的荒地,你用它種樹,它就是樹林,你用它種莊稼,它就是耕地,但是在這之前,它的作用是未可知的,也是等待開發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生荒子這三個字,卻成為了那些少不更事的青少年的代名詞,所謂生荒子,也是指這一類人的思想單純,心智不成熟,而且極度衝動、莽撞,做事完全不去考慮後果。
今天被匡宏找來收拾楊東的這群人,就是一群純粹的生荒子,在他們的人生觀中,自己如何能夠在社會上揚名立萬,似乎比任何事情都重要,所以在得知他們今天要辦的人,是最近風頭正盛的楊東之後,這夥人的心中非但沒有恐懼,反而充滿了興奮和躍躍欲試。
楊東鬥倒了劉寶龍,聲名鵲起。
那自己要是幹倒了楊東,是不是也能紅極一時呢?
這群小生荒子為了兩千塊錢的人頭費,就可以賭上自己的前途和命運,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對完全陌生的楊東提起屠刀,因為在辦事之前,於誌廣向他們承諾過,今天不管他們鬧出什麼事,他都會為這些人托底,所以這些頭腦一熱便不顧一切的小青年,絲毫沒有考慮到,自己如果真的把人捅死、捅傷,於誌廣究竟有沒有這個能力去把事情擺平,更沒有考慮過,自己為了於誌廣而去賭上前途捅出的這一刀,究竟值不值得。
此刻在楊東對麵的這個青年,抱有的正是這種心態,也許他在辦事之前,也曾勸誡過自己,自己拿的是打架的錢,不是殺人的錢,可是當他看見楊東用鏈子鎖掀開了自己手背的皮肉,並且感受到鑽心的疼痛之後,心中的憤怒已經徹底將理智摧垮,此時他已經完全不去考慮後果,隻想著把自己心中的惡氣出了,所以再次舉刀的時候,刀鋒已經直指楊東的心髒部位,這一刀如果紮實了,饒是大羅金仙附體,楊東似乎也無力回天。
被七八個青年堵在牆角的楊東,此刻已經遭受了無數擊打,左邊的臉頰已經腫起了老高,胳膊也被劃的全都是刀口,等他發現對麵青年舉刀刺向自己胸口的時候,已經沒有了閃避的機會,隻好完全出於本能的抬起胳膊,打算用手掌硬抗下這一刀。
“嘭!”
就在楊東已經做出最壞準備的時候,那夥青年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聲悶響,隨後那個舉刀刺向楊東的青年猛地一個趔趄,直接跌倒在地,刀尖堪堪貼著楊東的掌心劃了過去,饒是如此,刀尖仍舊在他手上挑出了一道血痕。
“艸你們媽的,都拿自己當007呢,是嗎!”人群後麵,剛剛趕到的劉悅,手裏舉著一個在停車場拎過來的三角鐵牌,對著身前的一夥青年,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猛砸,隨著劉悅的到場,楊東那邊也壓力驟減,手裏的鏈子鎖掄的虎虎生風,略微擺脫了頹勢,隨著劉悅到場,他們這群人連打帶踹的,很快移動到了旁邊的一處小巷內。
街對麵的巷子內。
“哎呀我艸,舉著鐵架子的那個小B崽子,不是前幾天被我收拾拉拉尿的那個傻逼嗎?”於誌廣隔著一條街,看見劉悅到場後,眯著眼睛罵了一句。
“沒錯,就是他!”匡宏向那邊掃了一眼,抿著三瓣嘴,眼中滿帶恨意。
“走,過去收拾他們!”於誌廣在馬路對麵盯了半天,發現匡宏這次找來的人裏麵,的確有幾個硬茬子,登時心下托底,打算上去助拳。
“吱嘎!”
與此同時,又是一台出租車停滯在街邊,隨後羅漢、林天馳、張傲、黃豆豆四人同時推門下車。
“哎,漢哥,你看前麵那個人,是不是於誌廣啊?”黃豆豆從出租車上下來之後,並沒有看見楊東那邊鬥毆的情況,但是卻一眼看見了正準備橫穿馬路的於誌廣和匡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