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等人與民漁協會那些人的一場鬥毆,在古保民到場後戛然而止,穿著一身貂皮大衣的古保民看見現場紛亂的景象,在身邊一眾壯漢的簇擁下,冷著臉向這邊走來,而黑臉中年和麻臉漢子,還有他們身邊的十多個小青年,也隨之向這邊聚攏而來。
“艸你媽,我他媽崩死你們!”麻臉漢子看見古保民到場,彎腰就撿起了地上的公文包。
“去你媽的!”楊東看見他的動作,舉起魚刀作勢要捅。
“夠了!”已經走到二人身前的古保民,不怒自威的一聲嗬斥,打斷了二人的衝突,古保民今年四十二歲,因為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出苦力的漁民,所以眉宇間難掩歲月留下的痕跡,臉頰上也滿是縱橫交錯的皺紋和疤痕,他走到幾人麵前之後,冷臉看向了麻臉漢子和黑臉中年:“這是怎麼回事?”
“古哥,他們不交會費,還他媽罵你!”黑臉中年呼哧帶喘的解釋了一句,因為剛剛從海裏爬上來,所以他的身上還微微冒著水蒸氣。
“明明是你自己對我們說,你們這個民漁協會是一個自發的民間組織,那你有什麼權利向我們收費呢?”林天馳登時嗆了一句。
“隻因為這點屁事,你們就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舞刀弄槍啊?”古保民聽完二人的對話,眉頭緊蹙。
“你就是古哥,對吧?”楊東聽完古保民的話,抬頭看著他,不卑不亢的開口道:“我們就是一群剛出海的普通漁民,今天早上,我們的第一趟船才剛剛發出去,到現在為止,除了往裏麵填錢,我們還一分錢回頭錢沒見到呢,或許對於你來說,一年三十萬的會費不算什麼錢,可是對於我們來說,那就是半條命,剛剛你的人也說了,這筆錢不交,我們的船連港口都沒法靠岸,船靠不了岸,自然就意味著我們全得餓死,現在我們是為了自己的飯碗在拚命,你覺得,我們這件事,是你口中所謂的屁事嗎?”
“你們是這麼跟他們說的?”古保民聽見這話,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扭頭向麻臉漢子質問道。
“古哥,我也是為了多收點會費。”麻臉漢子聲音低微。
“胡鬧!”古保民一聲怒斥:“你他媽以為你是天王老子啊,還他媽的不讓別人的漁船靠港,這跟強買強賣有什麼區別!”
麻臉漢子被訓得一聲不吭。
“呼!”
古保民看見麻臉漢子這副模樣,喘了口粗氣,看向楊東的目光變得柔和了不少,對楊東伸出了手掌:“小兄弟,咱們見麵之後,我還沒跟你做過自我介紹呢,你好,我叫古保民,就是他們說的民漁協會的會長。”
“古哥,你好。”楊東跟古保民輕輕握了握手:“我叫楊東。”
“這些人,都是我們外聘過來幫忙的,我平時也見不到他們,更沒辦法跟他們產生交流,所以很多意思傳達到他們這裏,可能味道就已經變了。”古保民指著麻臉漢子解釋了一句,隨後繼續笑道:“小楊啊,關於民漁協會的事,我有必要跟你解釋一下,我們這個協會,的確是民間組織,但是並非屬於你們所想的那種強買強賣的港匪漁霸,民漁協會成立的初衷,是為了維護廣大漁民的利益,我們對於漁船繳納的會費,也不是白收的,因為民漁協會也跟市裏的很多海鮮市場,以及港口碼頭的海產商人掛鉤,我們對於貨物的銷售,都是統購統銷,對於收貨方來說,漁民們是弱者,別人給多少錢,我沒就隻能賣多少錢,而貨源提供者的收入比二道販子還低,這是不正常的,所以我們才應該團結起來,因為隻有手裏握有足以撼動市場的資源,我們才有定價權,那些商人也不會分散壓榨最底層的漁民,從而大肆壓價,你說呢?”
“古哥,你的意思我理解了,可是我們這些人,能湊出錢買來兩條漁船,已經實屬不易,實在是沒有錢再去繳納其他的費用了。”楊東聽完古保民的話,微微點頭,但態度依舊拒絕。
“沒關係的,我不是說了嘛,我們民漁協會,從來就沒有強買強賣這一說,都是下麵這些人把路走偏了,至於你們願不願意加入民漁協會,全憑自願。”古保民很是無所謂的擺了下手,隨後看了看楊東等人:“剛才他們跟你們起衝突,沒傷到人吧?如果有人受傷,我可以安排你們去就醫檢查。”
“古哥,謝謝了。”楊東微微搖頭:“我們這邊的人沒事,倒是在動手的過程中,誤傷了你們的人,如果你需要賠償,這筆醫藥費我們認掏。”
“不用,他們自己瞎扯淡,該著遭報應。”古保民登時拒絕。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們能走了嗎?”楊東再次詢問。
“好,那你們該忙就忙,下麵這些人,我也會管教。”古保民聞言一笑,微微抬手:“把路讓開。”
“呼啦啦!”
古保民話音落,身邊的人紛紛讓開了一條路,楊東和林天馳等人也邁步走回停車的位置,驅車離開。
車內。
“哎,我發現古保民這個人還行啊,挺好說話的,比他手下那幾個二五子強多了。”等林天馳驅車離開港口之後,羅漢笑著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