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鍾整,楊東和羅漢、林天馳三人,一起離開了私人診所,打車趕往了P蘭店市區,到處瞎溜達了一圈之後,三人一起前往了一處洗浴,而李秋那邊派來盯梢的幾個小青年,也毫不猶豫的跟了進去。
洗浴中心男浴室內,楊東因為身上有傷,左肩膀還打著繃帶,所以隻在泡池裏坐了一會,就直接上樓,躺在了按摩大廳裏一處角落的按摩椅上,李秋的幾個手下也分散開來,分別躺在大廳的兩個出入口盯梢。
楊東躺在按摩椅上做了個鬆腿之後,點燃一支煙:“服務生,你們這有修腳師傅嗎?”
“有,我們店裏都是老師傅,手藝正經不錯呢!”一個路過的服務生聽見這話,笑著應了一聲。
楊東咧嘴一笑:“行,去給我挑個手藝好的,然後多下一個五十塊錢的按摩單子,你自己拿著買盒煙抽。”
“好嘞,大哥你放心,我現在馬上把我們這的頭牌修腳師給你叫來,保證手藝嘎嘎好,他幹這行之前,是專業在廟裏給和尚剃頭的,那刀工,簡直出神入化。”服務生聽見這話,呲牙應了一聲。
“少扯犢子,去吧。”楊東無語的斜了他一眼,隨即開始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您稍等!”服務生點點頭,轉頭離開了大廳。
大約十多分鍾之後,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肩膀上搭著毛巾,拎著修腳的工具箱走到了楊東身前,坐在了馬紮上:“小兄弟,你修腳啊?”
“對,給我好好整著,我眯一會。”楊東懶洋洋的應了一聲,隨即就開始閉目養神,而修腳中年也開始拿出工具和小頭燈,認真的抱著楊東的腳丫子鼓搗起來。
入口處,負責盯梢的幾個青年看見楊東他們沒啥異常,也就各自低頭玩手機去了。
“老馬死在誰手裏,知道嗎?”半晌後,在外人看來,已經睡著的楊東,聲音不大的問了一句。
“不知道,我哥死的時候,我在床底下幫他拿東西,殺手不知道我在屋裏,我看著他被殺了……但是,我沒敢出去……但我哥之前跟我聊過,說長錦的人要對付他,他還懷疑,秦峰也是在於家人手裏……”按摩椅尾端,馬吉友用銼刀幫楊東修著腳指甲,眼圈含淚,強忍著悲憤開口。
楊東聽聞馬吉明死在家裏,心中也挺煩躁,但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計較:“你找我,想談什麼呢?”
“我哥走之前,跟我說過一句話,他說蘭江村征地的幾股勢力,全都是鬼,隻有你是人。”馬吉明吐了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雖然不知道我哥究竟是死在誰手裏,但是我清楚,他的死,肯定跟景壽山那塊地有關,我不希望他死了之後,這塊地落到殺他的人手裏。”
“所以,你想把地給我?”楊東微微睜眼,摸過了桌邊的煙盒。
“我想給我哥報仇,但是我沒有這個能力,我知道,這種社會上的事,你們掌握的東西,比警方更多。”馬吉友咬了咬嘴唇:“如果你能查出是誰害的我哥,幫我把這個仇報了,這塊地,我可以無償送給你。”
本來正準備點煙的楊東,聽見這話之後,手裏的動作頓了一下:“這事,你說的算嗎?”
“不算,但我能爭取。”馬吉友說話間,手裏的動作始終沒停:“今天我哥的死訊剛通知家屬,常石磊就去公安局鬧事了,說什麼都要讓常鳳嬌繼承我哥名下的那塊地……”
楊東聽見這兩個陌生的名字,眼神不解:“常石磊是誰?”
“常鳳嬌是我嫂子,但是已經跟我哥分居了很多年,夫妻關係早就名存實亡了,常石磊是她弟弟,這麼多年來,始終在向我哥這要錢,出去吃喝嫖賭,當年因為錢的事,還放火燒過我哥的車,甚至還有一次喝醉了去我家鬧事,我爸跟他理論了幾句,他把我爸打進了醫院。”馬吉友頓了一下:“當時我哥要經官,但是看在常鳳嬌的麵子上,還是忍了,自那之後,他們夫妻就分居了,這個常石磊,是個十足的無賴,我覺得,他肯定跟害死我哥的人有關係!”
楊東聽見這話,叼著煙沒吱聲。
“我父母,還有常鳳嬌和我侄女馬喆,都是我哥的第一順位繼承人,馬喆人在國外留學,正在考取研究生學位,我不準備把我哥的死告訴她,如果你能幫我哥報仇,我就用我父母的名義去把這塊地爭下來,無償送給你。”馬吉友這個四十多歲的漢子,把話說到這裏,終於無法忍受情緒,停下動作點燃了一支煙:“如果你不管的話,我就把地讓給常鳳嬌,不爭了。”
楊東看見馬吉友一臉悲戚的模樣,嘬了下牙花子:“你想給你哥報仇?”
“想!做夢都想!”馬吉友咬牙點了點頭:“我這個人,從小就膽小,這麼多年始終受欺負,做什麼生意都賠錢!就是因為別人欺負我,我不敢吱聲!可是這次,也就是因為我窩囊,所以把我哥害了,直到現在,我一想起我哥的死狀,就壓抑的不行,如果能讓我在選擇一次的話,我他媽就算死,也應該出去幫我哥!這麼多年來,始終都是我哥在幫襯我,可我、可我就是他媽不敢出去,早知道現在這麼難受,我真該陪我哥去拚命!哪怕,一起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