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舟跟環保局的老吳通了一個電話之後,直接就離開單位,開始找關係想要跟餘家邦聯係,餘家邦在安壤本地的人際關係網很複雜,陳舟想要找到跟雙方之間都認識的朋友,其實也不算難事,但他要找餘家邦,畢竟是準備求對方高抬貴手的,再三思慮之下,最後還是找了一個體製內的朋友,給餘家邦遞過話去,想要邀請對方一起吃個午飯,而餘家邦接到這個消息,也欣然應允。
當天中午十一點多,陳舟比約定時間早了接近二十分鍾,趕到了訂好的飯店,人正在大廳裏麵等候的時候,發現北城區的區委馬書記,還有區長老孫兩個人,也同時走進了大廳內。
“馬書記,孫區長!這麼巧,你們也在這吃飯啊!”陳舟雖然跟兩個人不對付,但體製內的對抗大多都是私下較量,至少幾人在明麵上,還是和和氣氣的。
“在公共場合,就別以職務來稱呼了!叫老馬吧!”馬書記笑了笑:“小陳,你今天也在這有約?”
“啊,我準備見個朋友!”陳舟在回答問題的同時,目光無意間瞥了一眼門外,很怕餘家邦在這時候出現,會被馬書記和孫區長遇見,誤會他有什麼其他動作,但好巧不巧,餘家邦還真就在此刻走進了大廳裏。
“幾位!你們幾個都在呢!”餘家邦看見三人正在一起寒暄,笑嗬嗬的上前打了個招呼。
“餘公子!你好!”陳舟看見餘家邦到了,隻能硬著頭皮點頭致意。
“是啊!好久不見!”餘家邦跟陳舟握了下手,隨即招呼幾人上樓:“既然人都到齊了,咱們就別在這聊了,走吧,樓上請!”
“小餘,你說讓我和老孫作陪的,就是小陳啊?”馬書記見餘家邦開口,笑哈哈的開口道:“這種事,你應該提前打個招呼!不然傳出去的話,外麵還以為我們北城區的領導班子不合呢!”
“老馬你真能開玩笑!就是一頓便飯而已,哪裏談得上什麼作陪不作陪的!走吧,大家樓上請!”餘家邦打了個哈哈,開始招呼幾人上樓。
而陳舟看見這一幕之後,心情就變得愈發忐忑,他今天找餘家邦,就是想求他在瀝青廠的事情上高抬貴手,但是他卻把北城區班子裏兩個竇係的人全都叫了過來,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想跟自己聊正事,還是在向自己表明他跟竇衛洲捆綁的態度?
陳舟思慮數秒,對於餘家邦的用意並不清楚,即便心裏像是吞了一隻蒼蠅一樣的惡心,可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想走也不行,因為瀝青廠那邊根本不禁查,如果今天針對他的人是竇衛洲,那麼他完全可以跟彭文隆聯係,做出相對的反製措施,但現在要動他的,是餘家人,使得他連反擊的勇氣都沒有,所以今天這頓飯,陳舟是完全背著彭文隆來的。
很快,四人便坐到了樓上的包房當中。
“小陳,上午開會的時候,你不是說家裏人生病了麼,怎麼樣,嚴重嗎?”馬書記坐在陳舟對麵,明知故問的開口。
“馬書記費心了,就是家裏的孩子發燒,沒什麼大事,嗬嗬!”陳舟悻悻一笑,坐在原位解釋了一句。
“小餘,你的企業最近怎麼樣啊,發展的還順利嗎?”孫區長沒有馬書記那麼深的城府,連招呼都沒跟陳舟打一個,就把話題引到了餘家邦身上。
“哈哈!我平時有你們這些叔叔伯伯照顧,業務發展的自然很順利啊!今天這頓便飯,沒別的意思,主要也是向你們表達一下謝意!”餘家邦莞爾一笑:“說起來,這頓飯還是陳區長請客,我就算借花獻佛了!當然,你們都是一個班子裏的同僚,別介意我的做法!”
“小陳,這一點我要批評你了啊!我和小餘都認識這麼多年了,你們之間有這層關係,怎麼一直也沒告訴我呢?”馬書記笑著點了陳舟一句。
“馬書記,這樣吧!一會我自罰一杯!就當給你賠罪了!”陳舟此時坐在這張桌上,感覺全身不自在,加之心裏有事,整個人的狀態很差。
“算了吧,都是自己人,罰什麼罰!”馬書記適可而止的收住了話題。
“來吧,既然馬書記和孫區長都是我叫來的,那這第一杯酒,我就陪陳區長一起喝!”餘家邦聽見兩人的對話,直接倒滿了一杯白酒,端了起來。
“來!”
馬書記和孫區長兩人見狀,也紛紛端杯,而這麼一來,陳舟心裏則更加沒底,完全不知道幾個人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隻能誠惶誠恐的作陪。
接下來的時間內,餘家邦始終跟老馬和老孫兩個人有說有笑,而陳舟作為東道主,卻被晾在了一邊,此刻他有求於餘家邦,自然不敢離席,但是礙於馬書記和孫區長,又不好跟餘家邦主動提起這件事,隻能忍著內心的煎熬,準備等酒局散罷,再找機會跟他單獨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