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認,那個吻讓她現在一看到他就覺得渾身不自在,雖然她成功地留下了,但這境況簡直讓她心裏堵得想放聲尖叫,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連內急都忍得那麼辛苦。
她歎了口氣,放棄與自己的生理作戰,硬著頭皮急急地往洗手間奔去。
一出來,寬闊的胸膛擋在麵前,入眼是熟悉的黑色。
“借過。”她咬牙道,就知道這男人不會放過她。
他不說話,隻是笑著看著她。
他的笑容讓她極度不爽,於是閃向一邊,準備硬闖。
“嗨,太陽小姐!”一個華裔男子用中文打著招呼,一臉笑意地看著她,“你現在在這裏上班嗎?”
她的腦袋轟的一聲―什麼時候她這麼出名了?於是訥訥地點點頭,看著那人往門外走去。
“太陽小姐?”某人挑眉,用中文念出這個奇特的稱呼。他的中文有些生硬,但聽起來別有一番味道。
她不語,理智告訴她現在不應該跟他糾纏下去。
他健臂撐在右側的牆上,擋住她的去路,用英語問道:“為什麼他叫你太陽小姐?”
她估算著從他身邊逃脫的可能,發現概率為零,於是選擇告訴他答案。
“我之前在一家中餐館上班,老板是個色鬼佬,好幾次騷擾我,後來我就炒了他。”她看著他期待下文的眼神,歎了口氣,“臨走那天,我笑著大聲對他說‘Sunyou’,一些吃飯的中國人和員工都笑了。那老板問我說了什麼,我又說了一遍,Sunyou,他不明白,我就好心解釋那是太陽與你同在的意思。”
聽完,他有些困惑地望著她,“‘Sunyou’是什麼意思?”他覺得這個詞聽起來有些熟悉,但……很好笑嗎?
她朝天翻了個大白眼―果然,他的反應不如當日那些中國人那麼激烈,這人是沒法理解中華語言文化的博大精深的。
他似乎依然很誠懇地等待她的答案,她亦難以想象他一臉嚴肅地跑到賭場華人下屬麵前,問“Sunyou”是什麼意思,心裏一陣急躁,開口道:“就是Fuckyou!”
周圍忽然安靜下來,靜得恐怖,許多個腦袋轉向他們,黑頭發,藍眼睛,應有盡有。冷歡僵住,背後的冷汗一點點沁出來。她剛才的聲音很大嗎?
他望著她,漸漸從震驚中清醒過來,隨即有些哭笑不得。
他幾乎要拍掌叫好。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第二次在他的地盤公然毀壞他的形象。
她望著那雙眸色驟然變深的眼睛,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卻有一種死到臨頭的惶恐。
他看著她,臉上緩緩綻放出一個優美而又殘忍的笑容。這一笑,讓所有人都豎起耳朵等待他的下文。
然後她聽見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寶貝,你就這麼想要嗎?”
這一瞬間,她仿佛覺得頭頂有無數烏鴉飛過,她甚至聽見全身血液衝向腦門的聲音,她肯定此時她脖子上頂的是一個大號番茄。
欲哭無淚、生不如死大概就是如此了。
“歡,你的胸牌做好了。”同事詹森從走廊另一頭過來,完全沒有意識到這邊發生了什麼事。
周圍的人見好戲收場,也開始繼續自己的事情。
“謝謝。”冷歡感激地接過他遞來的金色精致胸牌,別在胸前。這Windy賭場真不是一般的講究,連她這個小小的兼職也有一個專製的胸牌。
HuanLe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