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將軍切莫輕敵,素聞江東侯帳下武有典韋,文有郭嘉,此二人俱非易與之輩,萬望將軍小心戒備!”李乾此刻卻是老成持重地出言勸誡道。
“典韋不過一流寇而已,本將軍馳騁沙場之時郭嘉小兒恐怕還在娘胎裏呢!哈哈哈...”淳於瓊放聲大笑道,極盡貶低嘲弄之言。
亦步亦趨跟隨在其後的一眾將士聞言俱是哄笑一堂。
李乾雙眼微眯,做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隻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其眼眸深處閃動的一縷精芒。
大戰將至,以淳於瓊為首的將士不但沒有絲毫的懼色反而鬥誌昂然,不愧為袁紹帳下足擔大任的悍將。
淳於瓊事先已知道李乾今夜將會率眾來投,是以早已在府邸前擺好了長龍流水宴,此時這場洗塵宴正好可以借花獻佛,成為將士們決戰前的餞行宴!
正說淳於瓊心思百轉之際,又一名斥候匆匆來報,帶回來的消息卻是令淳於瓊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敵軍已經連夜開拔棄廣宗而去!連駐防營地的篝火也顧不得熄滅,似乎急於逃躥一般!”
莫說身為主將的淳於瓊“幸福來得太突然”,便是李乾也暗暗竊喜,想必自己投奔廣宗的消息業已走漏風聲,江東侯的大軍自知破城無望,此時也隻得灰溜溜地放棄了廣宗城。
一群大老爺們原本還在高談闊論,插科打諢,此刻整條長街竟是靜得連根針落地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將軍,變天了?”也不知誰呆萌地說了一句,打破了這份詭異的靜謐。
“咳咳...剛才說到哪裏來著?喝酒!對,就是喝酒!”淳於瓊打個哈哈道,“變天了,是該喝酒暖暖身子了!”
你妹啊!敢情這淳於瓊是在演獨角戲啊,這話題轉換的落差也太大了點吧?直接給其頒發一個“奧斯卡影帝”也不為過啊!
“快,快!把軍中這些年攢下的佳釀都搬出來,將軍都發話了,你難道是聾子?!”方才吃癟的那名將校此刻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對著身邊的幾名親衛吩咐道,“對了,去品仙閣再搬五十壇酒過來,至於那芳名在外的紫煙姑娘也一並請過來吧,為咱們將軍助助酒興。”
“混賬東西,竟然要從品仙閣再搬五十壇酒過來!”淳於瓊瞪著牛眼笑罵一聲,“既然都打算不醉不歸了,不搬個一百壇酒怎麼能盡興,老彪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那名被稱為老彪的將校看來乃是淳於瓊極為親信之人,此刻聞得將軍“善意的責問”,當下態度誠懇地懺悔道:“將軍教訓的是,老彪馬上多安排些人手去辦!”
作為自始至終旁觀者的李乾此刻早已將嘴形驚成了“O”型,差點沒被一口老痰噎死,這淳於瓊將軍不愧是當世奇人,思維詭異,天馬行空,當真是高!很高!非常高!高處不勝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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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城中,一道身影穿街過巷甚是輕車熟路,隻是其始終戴著一頂鬥笠帽,帽簷壓得很低,隻能依稀看到其嘴角稀疏的胡渣,竟有幾分江湖客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