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文和先生倒有先見之明,錦囊言‘殺人罪大,罪不可赦,今值初春,不若秋後問斬?!’哈哈哈...”冀州城之行的任務已經完成,李典已無心再多作逗留,言盡於此便抽身而去...
許攸呆立當場,雙目圓睜,眼眸之中光彩熠熠,胸口起伏,竟至呼吸微促,“毒士”賈詡果真是國士無雙,在許攸看來,此計高明至極,實非人力所及!
江東侯的大軍與袁紹作戰絕對不會拖過一旬,這也是江東侯用得到自己的時限,對你而言,足矣!
再則隻要自己推波助瀾大義滅親,許傑的審判結果必能拖延至秋後問斬,自己心係侄兒性命,斷然不會首鼠兩端,必會在行刑之前巧計脫身的...換言之,許攸的背叛乃是被上了發條的“定時炸彈”!
如果棄了袁紹而去,似乎江東侯也是不錯的選擇,眼下江東侯勢弱,許攸正可藉此觀望一番,絕不會自斷退路,反而會在暗中襄助...
一石三鳥,麵麵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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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府之中,上至杜統,下至家仆丫鬟盡皆嚴陣以待,如臨大敵,敵暗我明,最好的方法便是五步一站,十步一崗,管你是什麼牛鬼蛇神也渾然不懼。
“大當家的,據官府之中傳回的消息許傑已被收監,咱們是否?...”杜貴不無顧慮地問道。
“哼...百無一用是書生,許傑泛泛其談,空有其表,老夫本就不看好他,奈何鈺兒對其一見傾心,孩子家家的感情朝令夕改,如此一來倒也不失為一個好的收場!”杜統不屑地說道。
“小人隻是擔心其會將某等供出,反而旁生枝節?!”杜貴訕訕道,眉宇之間閃過一絲厲色。
“許攸在袁紹帳下樹敵頗多,驕縱不羈,縱親殺人,無論哪一條都是政治汙點,運用得當,盡可能轉變為攻訐其的利器,嗬嗬...眼下他們以此大做文章尚來不及,哪裏會顧得上咱們。更何況杜某料定許傑小兒亦是個癡心漢,就給他一個為鈺兒犧牲的機會吧!”杜統一副運籌帷幄的表情,冷笑道。
“府上已將家將奴仆化作三班輪替交接,莫不是要一直如此守株待兔?”
“杜貴,你姑且負責府中的布防事宜,老夫要去別院走一遭!”杜統臉色一陰,目若鷹隼,迸發出懾人的寒光。
“大當家放心!”杜貴恭聲應諾道,對於別院這個存在,杜貴也隻是隱約知道一些隱秘,卻並不完全,隻知曉此處乃是杜府之上的絕對禁忌之所,老爺杜統但凡有大事不決,幾乎都會孤身前往別院。
當年杜貴追隨在“活閻羅”杜統及“催命判官”杜猛身邊之時不過十幾歲,隻是最最底層的小嘍囉,興許印證了那句“活著才是王道,武功再高,小爺仗著年輕耗死你”,竟是一步步成長至今,成為杜府的第一管家,隻是這十數年來太平日子過慣了,打小又是餓怕的命,是以杜貴才會成長為今時今日這個嗜殺的胖子。
話說杜統心意不決,腳下卻不遲疑,一路直奔別院而去...
別院之中的那間屋舍一如既往的沉寂冷清,俟得杜統推門而入,“鬼醫”鬼見愁正興致勃勃地調配著其手中的藥劑,各種瓶瓶罐罐發出一溜“乒乒乓乓”的聲響。
“先生,杜某又來了。”對於“鬼醫”鬼見愁的這股瘋狂勁,杜統早已是見怪不怪了,雖知其最忌別人攪擾,卻依舊出聲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