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不是叫她去書房嗎,怎麼又自己跑花園來了?
“王妃遲遲不去,本王心中擔憂,特來查看。”
顧懷楚說著,長臂一展俯身拾起花灑,“她們幾個不懂規矩,王妃命人懲戒一二便是,此等利器尖銳,若是傷到手本王該擔心了。”
見他指著圓鈍的花灑說尖銳,沈晚卿額心狠狠一跳。
這人,真是夠了!
不等應聲,一旁的秦瀟月卻抽泣了兩下挪上前,“王爺,方才王妃拿花灑驚嚇我們,瀟月的手都磨破了……”
沈晚卿尋聲望過去,就見她柔柔弱弱地卷起一小截袖口,手腕下方果然有幾道不起眼的擦傷,頓時嗤了聲。
“還好秦姑娘動作快,若是再滿上半刻,這兩條紅印子怕是都要淡得看不出來了。”
“王妃,您……”
秦瀟月被嗆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咬了咬唇,又噙著兩汪淚看向顧懷楚,“王爺,您看王妃她!”
誰知顧懷楚神色淡淡地“嗯”了聲,旋即徑自捉起沈晚卿的手,“王妃沒事吧,可有傷到哪?”
沈晚卿如遭針紮般抽回手。
“多謝王爺記掛,臣妾皮糙肉厚,可不像秦姑娘這般嬌弱。”
顧懷楚也不惱,撚了撚指尖徑自垂下手,“無事便好。”
鳳眸沉沉掃過去,而方才還姿態囂張的幾個女人,現下已經伏在地上,慘白著臉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怎麼回事!
不過是回了趟門,王爺竟對這女人如此關切,難道是她夥同靖安侯府給王爺下了降頭不成?
“你們幾個,以下犯上,對王妃出言不遜,將靜心經抄寫三十遍,無事不得出院,好好在房中閉門思過。”
幾人聞言頓時麵如死灰,隻能悻悻應了聲,可沈晚卿分明看見秦瀟月恨恨垂著眸,又將自己往她的小本本上記了一筆。
懨懨跟著顧懷楚去了書房,沈晚卿一屁股坐下,徑直打量起這人的書房。
有一說一,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光從書房的裝潢和陳設便能看出顧菜雞身價不菲,起碼能頂四五個永安侯府了。
偷瞄了眼書案後頭專注提筆的男人,沈晚卿悄悄伸手去摸架子上的碧玉擺件,指尖才觸到一抹溫涼觸感,煙紫的水晶珠簾被一把撩開,她當即嚇了個哆嗦,身子一顫險些將那東西一巴掌拍下去。
細微的叮鳴惹得顧懷楚側目,四目相對,沈晚卿心虛地縮了縮手。
“這貴重物品要好好擺放啊,還好我及時扶住,不然可就摔壞了……”
顧懷楚不語,隻將她方才那番動作盡收眼底。
侍衛附上前低聲說了什麼,顧懷楚頷首,旋即揮退了人徑自起身上前。
“敬太妃壽辰將至,皇兄在宮中設宴,屆時除了邕王,還有其他幾位要臣也在,對了,興許靖安侯也會去吧。”
沈晚卿一怔。
“敬太妃?”
“敬太妃乃是邕王的母妃,父皇仙逝後自請留在宮中禮佛盡孝,也是用情頗深。”
“哦。”
沈晚卿懵懵點頭。
可是這……關她屁事?
似是看出她麵上的疑惑,顧懷楚貼心地開口解釋,“你與本王大婚已有數日,也該入宮去見見皇兄了,此等場合較為隆重,王妃好生準備。”
稀裏糊塗被安排了的沈晚卿當即抗拒出聲。
“王爺,臣妾愚鈍,這等場合去了恐怕是會丟您的臉麵,臣妾還是不去了……”
本來替嫁這事就是侯府暗箱操作,她躲還來不及,還敢舞到皇帝麵前去……幾個腦袋啊,敢這般囂張!
“既是夫妻,你我自是夫婦一體,王妃不必擔憂,本王已為你請了宮中教習禮儀的嬤嬤,且安心學著便是。”
“嬤嬤?”
沈晚卿看著這人篤定的神色,腦中頓時閃過老媽子拿針紮人的畫麵,不禁一陣戰栗,“王爺,這禮儀臣妾也不是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