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來遲了。”
眾人才落座,殿外一道疏狂的笑意傳進來,旋即一錦衣玉冠的男子大步流星進來,細長的狐狸眼掃過眾人,唇角噙著幾分不鹹不淡的笑意上前。
“本王在府中未母妃籌備壽禮,故此來遲了些,還望皇兄莫怪!”
見他負著手身子站得筆挺,也無半分行禮之意,皇帝眼神微動,旋即不甚在意地擺擺手,“你一番孝心,想來敬太妃定是感念,無礙。”
“多謝皇兄。”
他說罷徑直到一旁落在,姿態隨意倨傲,竟絲毫不顧禮製。
沈晚卿默默瞧了眼自己身邊小學生一樣坐的規規矩矩的顧菜雞,又看看那廂二大爺一般的邕王,咂舌。
“王爺,邕王殿下是不是有自己的封邑?”
顧懷楚偏過來不重不輕地看她一眼,“嗯。”
“那就是有自己的兵馬咯?”
“敬太妃母家背靠國公府,邕王自己又有軍功加身,自然實力雄厚。”
旋即對上沈晚卿了然的神色,蹙眉,“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了解一下……”
說完忙躲開他眼底的探究,沈晚卿抿了口甜茶,兀自科學地得出結論——底氣不足,腰板不硬,怪不得渣爹和沈晚蓉瞧不上顧菜雞,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
膳食陸續傳上來,皇帝象征性地說了兩句,旋即眾人便動起了筷子,。
酒過三巡,皇帝和太後對上一眼,旋即太後摸了摸自己的護甲,轉眸看向一旁的敬太妃。
“難得你過壽懷彥回來一趟,許久不見,哀家瞧著竟已是這般一表人才,氣度沉穩,超脫不俗,想來已能擔得上左膀右臂,為皇帝分憂了。”
敬太妃麵色沉靜,恰到好處地彎了彎唇,“太後娘娘過譽了,彥兒他年輕氣盛,行事還有諸多不足之處,恐還不能擔此大任。”
太後揚了揚眉,高髻上的珠串垂動,麵上喜怒難辨。
指尖在案上點了點,她又勾著唇看向一旁的淳陽郡主,“說起來,懷彥和淳陽年紀相仿,都是從小一起在宮中長大,哀家聽聞回來之時,淳陽這丫頭還特意包下了京中醉風樓為懷彥接風,如此情誼倒是難得。”
淳陽聞言當即兩頰微赫,低低瞧了邕王一眼,滿臉盡是小女兒家的情態。
“淳陽郡主年幼,又是太後您的親侄女,彥兒理應將她當做親妹妹好生照看的。”
見她輕飄飄就冠了“妹妹”這個名號,太後和淳陽麵色皆是一沉。
“這兒女之事,興許我們不甚了解呢,懷彥,你怎麼想?”
這廂的皮球推來推去,沈晚卿卻是兀自吃著,倒是絲毫未發覺其下的暗流湧動。
顧懷楚撐著下頜瞧她,“王妃就這般餓?叫旁人瞧見,還以為嫁入王府後本王如何虐待你了呢。”
沈晚卿不理睬,兀自夾著筷子和瓷羹中略顯絲滑的糯粉小圓子鬥智鬥勇。
說的好像沒虐待似的?
叫她住偏僻院子就算了,夥食也跟不上,若非她知道顧菜雞有錢,險些就以為自己嫁了個窮鬼!
見她看都不看自己,一個勁的對著幾個丸子瞎使勁,顧懷楚不滿。
“沈晚卿,本王同你說話呢。”
沈晚卿揚眉。
喲,都直呼她的大名了。
這般手上的動作卻是絲毫未停,還嫌棄似的往邊上側了側身子,誰知發簪上的流蘇墜子不知怎麼就到了這人手中,這一扭身子,直接被他捏著給拔了下來。
發髻瞬時散下來,沈晚卿一急,手中的銀筷子當即叮叮當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