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的一頭霧水,卻見她抬眼一臉沉靜地尋過來,蔥白的玉指輕點。
“你,你,你,還有你。”
“若非本王妃記得不錯,前日裏你們對本王妃出言不遜,王爺罰了你們將《靜心經》抄寫三十遍,無事不得隨意出門,現下在這,還當真是視王爺的命令如無物。”
撚了撚指尖,她一臉淡然。
“依著本王妃的意思,不懂規矩的人自然也不必留在府上,管家以為呢?”
“全憑王妃做主。”
沈晚卿美眸微閃,“本王妃聽聞這些都是王爺從夢春樓買的舞姬,既然王爺現下正在夢春樓賞琴,便將她們送去與王爺相聚吧。”
揚了揚眉,她又補充,“記得叫她們沐浴梳妝,打扮的俊俏些,妙曲配佳人,可別掃了王爺的興致。”
既然顧菜雞不給她留臉,那她倒要看看,這麼多女人他能不能吃的消。
“是。”
一聽她真要將自己送走,舞姬們當即臉色慘白,還不等出聲,卻見沈晚卿又睨了被擱下的青瓷小盅,紅唇一勾,掀了蓋子徑直遞到秦瀟月麵前。
“本王妃聽聞秦姑娘是夢春樓第一舞姬,這風月場上自然也是少不了你的,快些喝了這苦蕎茶,從哪來的便滾回哪去吧。”
澀澀的苦味湧入鼻息,秦瀟月銀牙一咬,抬手一把揮開。
“我是王爺買回來的,與你有什麼幹係,你一個冒牌貨擺什麼嫡女的架子,王爺沒罰你,你就躲起來偷偷……啊——”
話未說完,下頜猛地被鉗住,苦澀的茶水相繼湧入口中,嗆得她根本提不上氣。
直至最後一滴茶水也被灌下去,沈晚卿瞧了眼幹幹淨淨的小盅,慢條斯理地鬆開手。
“咳……咳咳……”
呼吸一經順暢,秦瀟月當即蜷縮著身子劇烈咳嗽起來,前襟一片濡濕,簡直狼狽不堪。
寧氏忙上前將她扶起,旋即一臉不忿地瞪向沈晚卿,“王妃這是做什麼!秦姑娘既沒有上火,你怎能這般給她灌茶!”
“本王妃說她上火,她便是上火,怎麼,寧夫人也想嚐嚐自己這加了紅花的苦蕎茶?”
寧氏被嗆得臉一白,見了鬼似的瞪著沈晚卿說不出話。
沈晚卿好笑,“我怎麼知道?”
當她這麼多年的老中醫是白幹了嗎,苦蕎和紅花還聞不出來??
“沈晚卿,我殺了你!”
一聽她給自己灌的茶裏頭有紅花,才喘過氣來的秦瀟月當即眼一紅,撲騰著就要上來拚命,誰知還沒等靠近腿就被重重踹了一腳,當即趔趄著跌下去。
沈晚卿嘖嘖著挑起她的下巴,“有臉皮沒腦子的蠢貨,殺我有什麼用,這紅花又不是我加的,方才我灌你藥的時候,也沒見她們攔著呀。”
秦瀟月咬著牙狠勁別開臉,原本還虛扶著她的寧氏卻訕訕躲開她的目光。
一下踢開腳邊的團扇,沈晚卿好心情地揚眉。
“還等什麼,送秦姑娘回夢春樓。”
管家點點頭,“小人即刻去辦。”
秦瀟月手臂緊緊攀上桌腿,“沈晚卿,你不能把我賣出去!我最得王爺寵愛,你敢把我賣出去,王爺絕不會饒了你!”
“好啊,那你就親自去夢春樓同王爺說吧,看看你有沒有那般大的臉麵,能叫王爺再把你買回來。”
“你不能……”
她還未說完,就被管家叫進來的侍衛拖了起來,叫嚷著往外去。
沈晚卿拂了拂袖口上水漬,眼底蔓上刺骨寒意。
“本王妃是不是冒牌貨,還輪不到你們來置喙,隻要王爺與本王妃未和離一日,本王妃便就是這景王府的女主人,你們都給我恭順謙卑,好好夾著尾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