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都準備好了。”
寧氏徑直上前對著寧國公夫人行了禮,見她這般謙順模樣,寧國公夫人縱是心中不喜這個庶女,麵上也是絲毫不顯露的點點頭。
她冠冕堂皇地講了幾句,旋即就讓寧氏開始安排。
寧氏一拍手,幾個小廝搬著古琴和筆墨等器具進來,動作之整齊迅速將沈晚卿看得一愣。
“諸位今日應邀前來賞荷,此情此景,難不叫人抒發一二,我家夫人也想見識見識諸位小姐的風采,故此特意拿出先帝所賜的月影琴,又備下了上好的湘妃竹狼毫筆和押金徽墨,還望在座的各位小姐不要羞怯,勇於展示自己才好。”
今日說白了就是來給邕王選妃的,在座的人心知肚明,來之前自然也是有所準備,聞言當即一個個跟烏眼雞似的興致勃勃,蓄勢待發,當然……亂入的沈晚卿除外。
她抬眼在廳中掃了一圈,這才發現除了邊上坐的的夫人們,國公府的女眷和坐在前頭冷著臉的淳陽,外賓地年輕女子中竟隻有她一人是已婚的。
這擺明了是給邕王選妃,還找他們來當陪襯的啊!
狐疑地瞄了眼一旁氣定神閑的顧懷楚,她開始懷疑這人帶自己來的用意就是為了讓自己陪他一塊丟臉。
思量間,那廂的琴和筆墨已經布置好,寧氏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卻堪堪折了一百八十度落到她身上,旋即彎了彎唇不陰不陽開口。
“妾身在景王府時便聽聞王妃才情兼備,德藝雙馨,隻是也一直未尋到機會得見,今日既是王妃也與王爺一同前來,不若便為咱們展示一二,叫大家都瞧瞧您的風姿,也好為眾位世家妹妹做個表率。”
見她突然將話鋒轉到沈晚卿身上,眾人聞言紛紛將目光投過來,先前在花廳嘲笑過沈晚卿的幾個夫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而那廂聽聞這話的沈晚蓉和柳氏母女更是險些笑出聲。
對上寧氏算計的眼色,沈晚卿猛地一抽抽,心倏地往下沉。
果然!她就知道!
不等拒絕,那廂沈晚蓉眸光流轉,用帕子掩了掩唇嬌俏出聲,“這位夫人所言不錯,我這姐姐雖是性子直率了些,卻也是才藝雙全,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今日定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她額上被沈晚卿砸出來的紅痕還異常凸顯,現下攥著帕子,眼色是抑製不住的興奮。
那廂的柳氏也會意,當即忙幫聲,“就是,蓉兒說的一點不差,晚卿這孩子我知道,打小就聰明伶俐,多才多藝,你們就瞧好吧!”
她知道,她可太知道了!
沈晚卿從小就是散養的草包一個,幹啥啥不行,挨揍第一名,她要是能來個才藝展示,那母豬都能上樹!
沈晚卿掐著虎口咬緊牙關,隻覺自己要一口氣背過去。
原主一個不受寵的,但凡能學上點技能也不至於被欺負地這麼慘了。
這母女倆明知故說,一唱一和的,分明是想把她捧高了好摔死,還是粉身碎骨,磨成渣渣的那種!
“大家說笑了……”
推脫的話還未說完,卻又見那廂寧國公夫人點點頭。
“既然靖安侯夫人都這般說了,想必景王妃也是有真才實學在身上的,便不要推脫了,為我們略微展示一二吧。”
言畢又尋過去看了一眼邕王,眼神微動。
她才不關心這沈晚卿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不過原本叫景王來就是為了炫耀加陪襯,既然她是一並來的,若是丟了臉,景王麵上自然也無光。
能突顯彥兒的事,自然也不是壞事。
“就是啊姐姐,國公夫人都發話了,你就不要推脫了!”
主人家都開了口,沈晚卿也不好再推脫,隻能硬著頭皮應下。
但是吧……
她一個沉迷紮針的老中醫……唱歌五音不全,跳舞四肢僵硬,長琴和筆墨就更不用說了,碰都沒碰過,現代文明誰閑的沒事用這玩意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