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彎著唇,杏眸微亮,黑白分明,叫人有些偏不開眼。
顧懷楚長睫錯了錯,喉嚨中透出聲低笑,眼底寒意卻未消散。
“你憑什麼和本王談條件?”
沈晚卿絲毫不慌亂,“就憑這病,隻有我能治。”
顧菜雞再怎麼不濟也是個王爺,就是算不得寵,有病皇帝自然也會盡力尋人救治,更何況他還這麼富根本不差錢,所以……
這病拖到現在,隻有兩種可能——不能治和不敢治。
不過。
別人不能治的,她能,別人不敢治的,她敢。
她本就有一身醫術,再加上空間,這和離書,她拿定了!!
未料想她竟這般篤定,顧懷楚揚眉,黑眸沉沉瞧了她半晌,掀唇。
“好。”
沈晚卿鬆口氣,心頭萬般辛酸和喜悅齊齊湧上來。
太好了,她終於翻身農奴把歌唱,再也不用受顧菜雞的欺負了,嗚嗚,感動!
從今天開始,他們倆要互敬互愛,平起平坐!
這人再敢給她穿小鞋,她就往他的心脈上紮兩針!!
正得意著,卻見顧懷楚又噙著溫笑探手過來,長指一緊,以不容拒絕的姿態捏起她的下巴,“若是治不好,本王殺了你陪葬。”
沈晚卿彎到一半的唇一僵,對上這人陰冷的笑意,一陣毛骨悚然。
……
靖安侯府。
暮色沉沉卻還不見沈晚蓉的蹤影,柳氏焦急地擱下扇子出門。
珊瑚已經在外頭侯了許久,見她出來,忙湊上前,“夫人,小姐她……”
柳氏不耐地看她一眼。
沈鐸那邊派人瞧得緊,為了掩人耳目,今晨沈晚蓉也沒帶丫鬟,獨自一人出府,誰承想到現在還沒回來。
“還沒回來就去找啊,你在這杵著做什麼,我這院子裏還能生出來不成!”
“是。”
珊瑚挨了罵,當即就要往外去,誰知才走到門口,院門一下被推開,一道人影有氣無力地撲到地上,衣裳皺巴,鬢發散亂,不是沈晚蓉是誰。
珊瑚忙跑上去,“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那廂還氣得轉圈的柳氏聞言也忙看過去,見狀驚了驚,快步跑上前。
“蓉兒,你怎麼了……”
沈晚蓉好不容易被珊瑚攙起來,耷拉著的頭一抬,頓時將柳氏等人嚇得顫了顫。
“你……你的臉怎麼了??”
她早上出門前臉雖還有些瘀腫,可塗過藥膏,又用脂粉壓過,也不甚明顯,現下怎麼……怎麼都快腫成豬頭了!
“娘……”
沈晚蓉張了張嘴,唇角被牽動,頓時眼眶一濕疼出眼淚。
柳氏又疼又氣地點點頭,轉而見一旁的珊瑚還在愣神,當即一腳踹過去,“還不快扶小姐進屋,發什麼呆!”
珊瑚癟癟嘴,敢怒不敢言。
“是。”
幾人七手八腳將人扶進屋,這才看清楚沈晚蓉的臉除了疊在瘀腫上的紅腫,還有幾顆細小的水泡。
嚴重程度雖稱不上毀容,卻也足夠十天半月不能見人了。
柳氏心疼得眼都要冒出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晚蓉抽泣了兩聲,又不敢大動作,小心翼翼的模樣分外滑稽。
“我……我被打了……”
“誰打得你!誰敢這麼打你!!”
“淳……淳陽。”
柳氏聞言怒氣止了止,狠勁擰著眉毛看她,“好端端的,她打你做什麼?難道是嫉妒你得邕王寵愛,所以才下這般狠手?”
說罷又抿了抿唇,“蓉兒別怕,你可是皇上親指的側妃,就算是王妃她也不能這般打你,況且還未大婚就這般囂張,她簡直是在自尋死路!”
“我這就去稟給你爹爹,叫他在禦前為你討個公道,說不定還能將那賤人從正妃的位子上拽下來!”
她說著就要往外去,卻是還未等邁開步子就被沈晚蓉拽住,“娘,你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