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咬咬牙，還不等罵回去，就又見她似笑非笑瞧了自己一眼。
“王府有王府的規矩，心術不正之人，王爺不喜歡，本王妃當然也不會留著給自己添堵，想來待淳陽郡主做了邕王妃，自然也是一樣。”
原上次沈晚蓉險些被打得毀容，她們母女二人便恨死了淳陽，一聽沈晚卿還敢幸災樂禍，柳氏心中火更是騰騰騰往上竄。
“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和人家比！”
沈晚卿冷嗤。
她這恃寵而驕的名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當然也不差這一回！
“本王妃的確不算什麼，可也耐不住王爺縱著，先前本王妃將夢春樓的舞姬賣回去，王爺可並無半句責怪之言。”
說罷又撥了撥發簪，斜斜朝柳氏睨過去，“不過也是，這種煙花之地出來的女人，被買回府又能怎樣，賤籍還不是被人握著，柳夫人，你說是不是？”
柳氏聞言身子一僵，脊梁骨攀上陣寒意。
這賤人怎麼會知道賤籍的事！
她這神色……難道是知道了什麼？！
沈晚卿將她這的這反應盡收眼底，旋即悠悠起身。
“王爺雖無兵權在身，但景王府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往裏塞的，若柳夫人無別的事，本王妃便先行回去了。”
說完也不顧她臉色，徑自帶上春桃往外去。
看來她猜的不錯，柳氏賤籍契這事，當真是上不得台麵的。
……
二人乘著馬車悠悠回府，才至府門前，卻見著一方靛頂的馬車停在門邊。
沈晚卿眼色一滯，“來客人了？”
說實話，她嫁過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在府門前瞧見外賓的馬車。
她還以為顧菜雞人緣不咋地，沒人願意來呢……
才進前院，管家正巧從正廳中出來，見著她想回後院，連忙追上來。
“王妃回來了，明王世子登門拜訪，王爺已在正廳了，您快去吧。”
沈晚卿一怔。
明王世子，那不就是蕭夙年？
他怎麼到府上來了？
眼神閃了閃，她腳步一拐，徑直往正廳去。
一進門，顧懷楚寒著臉坐在上首，姿態懶散隨意，滿臉都透著“滾，老子不歡迎”的神色，而旁側的蕭夙年坐姿挺拔如鬆柏，兩手撐在膝上，銀色錦袍溫雅，眉眼英挺，頗有君子端方之態。
沈晚卿咂舌，卻是一眼便瞥到那廂案上堆成小山的錦盒。
這這這……這不會都是他帶的禮物吧？！
才盯著看了幾瞬，一聲極輕的咳嗽響起，沈晚卿抬眸，正對上某人滿眼寒涼驚心的陰鷙，冷不防打個哆嗦。
“咳……王爺，明王世子。”
訕訕笑了笑，卻見顧菜雞冷極為淡地偏開眼，這臉竟是比昨日還臭，沈晚卿一陣心虛。
難道……那玉貔貅的屍體被他發現了？
才縮了縮脖子，身畔一陣微風忽起，方才還端坐的蕭夙年已直起身。
“夙年見過景王妃。”
少年眼睫低垂，嗓音清潤如山澗清泉，沈晚卿眼前飄忽一瞬，腦子一抽就抬手一把拍在他肩上，又老幹部似的拽起手握了握，“歡迎歡迎啊。”
細指綿軟如玉，瑩白勝雪，貼在掌心帶起絲絲暖意，還有似有若無的馨香，蕭夙年耳尖倏地漾開抹微粉，胸腔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