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卿追著蕭夙年一路進了後院。
剛準備出聲叫人,卻是手才伸出去就被一股力道迅速鉗製,骨裂般的痛感當即傳開。
“誒……”
看清是她,蕭夙年一怔,當即鬆了手,周身的淩厲也悄然化去。
“王妃?”
按了按隱隱犯昏的額角,他抬眼,見著沈晚卿凝白手腕上浮起的大片緋紅,黑眸中湧上幾分歉意。
“方才是夙年莽撞了,王妃的手……”
沈晚卿含淚擺擺手,“無事無事。”
小委屈,她還受得了!
左右張望了下,一眼瞥見那處的涼亭,沈晚卿神色一喜。
清幽寧靜,簡直是談正事專用場合!
正琢磨著怎麼開口才不顯突兀,卻見蕭夙年眉心一蹙,“怎麼會無事。”
都腫了。
“啊?”
未想到他還在糾結這事,沈晚卿一怔,還不等再開口,卻見他已經從腰間取出那隻翠色的描金小罐。
“正巧王妃贈了我這跌打損傷的藥膏,現下倒是派上用場了。”
沈晚卿:“額……”
不過是起了塊紅印子,這怕是有點浪費吧。
轉念一想倒也未推脫,“也好,本王妃正巧與世子展示下藥效如何。”
二人商定便往涼亭踱去,絲毫未注意到花叢後還貓著個人影。
蘇瑩兒盯著二人交疊在一處的背影,攥著花枝的手發了狠似的收緊。
她便說沈晚卿急匆匆跑出來做什麼,原來是為了勾引世子殿下!
先前在鴻臚寺這女人還口口聲聲稱自己是景王妃,耍威風打了她一巴掌,現下竟又這般恬不知恥地來勾引世子殿下,簡直是水性楊花,不守婦道!
綠色的汁液爭相從莖條滲進手心,她眼神飄忽一瞬,起身往回去。
宴上。
見人久未回來,顧懷楚側目,壓下手中小盞。
“她去哪了?”
景行會意上前,卻也一時被觸及知識盲區,撓撓頭,“王妃該是出去醒酒了吧。”
醒酒?
這杯盞光潔如新,她哪來的酒。
眼神掃過主位那側空缺的席位,顧懷楚眉心一蹙,當即起身,“本王去瞧瞧。”
景行誒了聲,還不等自告奮勇地代勞,自家王爺那半截袍裾已經閃出門。
蘇瑩兒原就是想回來告狀,才進前院卻正見著顧懷楚從宴廳中出來,頓時眼神一亮迎上去。
“小女見過景王爺。”
被攔下,顧懷楚冷淡地看她一眼,並未應聲。
蘇瑩兒也不在意,“小女方才出來透氣,正巧在後院遇上景王妃,王妃說她身子不適,讓小女來代為知會王爺一聲。”
“身子不適?”
顧懷楚揚眉,明顯對這話不怎麼認同。
“是啊,王妃現下還在涼亭中等候呢,正巧王爺您出來了,快去瞧瞧吧。”
她竭力壓著眼中的興奮之色,恰到好處彎了彎唇。
現在去,保準能趕上一出好戲呢!
被抓個正著,看她還能作何解釋!
顧懷楚鳳目一沉,繞開她徑直往前去。
涼亭中。
沈晚卿沾著藥膏輕輕抹開,細膩的涼意沁入肌膚,痛感很快消除。
蔥白指尖上翠色的膏體猶存,淺淡透明,襯得細指更為綿軟,蕭夙年一時看得出神,竟連她叫自己都未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