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晚卿一早便起身備好東西。
一出門正對上淩清沅臭著臉從院門進來,沈晚卿一怔,見著他懷中的小黑,頓時揚眉。
“淩神醫怎麼將小黑也抱來了?”
他不是寶貝得跟那什麼似的,多給人看一眼都怕被偷麼,這會兒舍得抱出來了?
淩清沅警惕地看她一眼,一揮袖子直接將小黑的頭蓋住大半,而後迅速邁著步子往主屋去,分明是話都不想說半句。
沈晚卿:“……”
防她跟防賊似的,離譜。
抿了抿唇,也抬腳跟上去。
二人一前一後進了主屋,院門的縫隙處,兩雙眼睛軲轆著轉了轉,悄悄退開。
房內顧懷楚也已經起身,素白的錦袍鬆垮披在身上,單手支頤,神色自如。
眼神暗戳戳掃過後頭的沈晚卿,淩清沅抱著雞一馬當先衝上前,壓低嗓音,“顧兄,你當真要今日便動手?”
他怎麼這麼信不過這女人呢!
顧懷楚睨了眼他懷中鼓鼓囊囊塞的小黑雞,淡然地點點頭。
“眼下確是難得的時機。”
淩清沅不死心,“那……要不我先給這女人喂點毒藥?再叫景侍衛從旁守著,她若是敢暗中做手腳,必叫她肝腸寸斷,蝕骨穿心,亂刀砍死!”
自以為自己思慮周全,他興衝衝地提議,卻是話音未落,肩膀卻被不重不輕拍了下,身後冷不防一句輕輕飄過來。
“淩神醫若實在不放心,本王妃倒也願意配合。”
淩清沅身子一抖,當即跟炸了毛的貓似的,一下跳開。
“你……你走路怎麼沒聲響!”
沈晚卿癟癟唇,“是淩神醫你想弄死本王妃,想得太專注了。”
肝腸寸斷,亂刀砍死?
沒看出來啊,這呆瓜比顧菜雞還狠呢。
原是想和顧懷楚悄悄商議,未曾想竟被她聽見了,淩清沅本就難看的臉色更是雪上加霜。
梗了梗脖子,他索性破罐破摔。
“本神醫這也是為著王爺著想,王妃行為異於常人,又並非知根知底,難保不是有心之人派來謀害王爺的!事關王爺安危,本神醫自然要多加慎重!”
他繃著下頜,一臉防備,沈晚卿卻是一怔。
謀害顧菜雞?
雖說她想過紮死這人繼承他的億萬家產,可這人皮厚紮不動不是……她就簡簡單單想要個和離書,名正言順滾蛋罷了,倒真是不曾想這許多。
抿了抿唇,眼中神色一暗。
也是,她一個半道替嫁過來的,又跟侯府掰扯不清,他們提防倒也正常。
那顧菜雞呢,也這般想?
心中一股失落難掩,還不等開口,卻見顧懷楚眼神一偏,“你去將景行找來。”
淩清沅正起勁呢,頓時一怔,“我……我啊?”
見他抿著唇,眼神明明白白瞧著自己,也不敢頂嘴,點點頭便往外去。
臨了還瞥了沈晚卿一眼,不信任之意異常明顯。
沈晚卿自嘲般翹了翹唇角,正準備將這事翻篇,腰間卻是一緊,身子被用力一拉,徑直跌坐在顧懷楚膝上。
“王妃在想什麼?”
淺淡地語調帶了幾許調笑之意傳入耳中,沈晚卿秀眉一蹙,怒氣瞬時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