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卿被這一聲搞得猝不及防,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叫地上的女人,頓時驚異著睜了睜眸子。
顧……顧菜雞認識這女人?
見顧懷楚認出自己,女人拚命點點頭,常年被囚禁在此,全憑皇帝命人灌下的流食為生,她麵黃肌瘦,身形極為羸弱。
但,好歹是個活人!
沈晚卿鬆口氣,默默將銀針別回去。
“咳……原來都是誤會!”
雖然不是阿飄,可這煙什麼姑姑剛才撲自己幹啥,怪嚇人的。
一眼瞄過去,卻見顧懷楚寒著臉,薄唇抿成條線,沈晚卿咂了咂舌,果斷閉嘴。
“唔唔……”
欣喜過後,女人原想表達什麼,餘光瞥見一旁的得沈晚卿,卻頓時又警惕起來。
沈晚卿上道地彎了彎唇。
事關機密嘛,她懂!
才樂嗬嗬退開半步,手腕卻被顧懷楚拉住,“姑姑但說無妨。”
沈晚卿:“……”
她其實也不是很想聽……
見顧懷楚神色如常,女人猶豫了下點點頭,轉身踉蹌著往殿中一角走去,二人見狀也連忙跟上。
殿內地麵似是被翻過土,幾步路,深一腳淺一腳,沈晚卿走得極為艱難。
暗暗瞥了眼旁側的顧懷楚,卻見他負手而行,泰然自若,這模樣……好像他們走的根本不是一條路!
沈晚卿默默歎口氣。
這年頭,沒點功夫在身上還走不了路了!
將角落裏的碎木掀開,女人動手刨開表麵積土,片刻,從中摳出隻巴掌大的木頭匣子交給顧懷楚。
顧懷楚眉心微微一動,探手將其打開。
昏暗中,伴著聲微響匣中一抹碧色閃過,沈晚卿剛準備探頭瞧瞧,殿外卻倏地傳來陣腳步。
“那臭娘們怎麼還不死!難為我們哥倆天天來給她灌食,又髒又累還不受待見!”
“害,她雖然意圖謀逆,但好歹是先皇後身邊的大宮女,在禦前伺候過的,皇上寬仁留了一條賤命,估計也是等著她自己死呢!”
兩道尖細的嗓音交疊響起,沈晚卿聞言卻是一怔。
先皇後……那不就是顧菜雞的母後?
這個女人是皇後身邊的大宮女,怪不得顧菜雞叫她姑姑呢。
但是謀逆又是啥??
還怔著,腰間卻是一緊,她直接被顧懷楚攬著躍上房梁。
幾乎是同時,殿門被一腳踹開,倆太監抬著隻木桶一前一後進來。
迎麵便猝不及防對上女人頗顯猙獰的臉,二人當即嚇了個哆嗦,木桶脫手“duang”一下跌到地上,米糟從縫中溢出來,頓時散發出一股難聞的酸臭。
沈晚卿掩了掩鼻息,有些想yue。
好家夥,這是豬食嗎??
為首的胖太監回過神,狠勁瞪了瞪眼,一腳踹過去。
“臭娘們,站在這幹什麼,要死啊你!”
女人閃躲不及被結實一下踹到地上,那胖太監卻不依不饒,又一把抄起桶裏的木勺,對準她的頭骨狠狠敲下去。
“要不是今兒趕著月夕怕晦氣,看老子不弄死你!”
他凶神惡煞啐了口,卻是還不等敲到人自己的手腕便率先一麻,細密的鈍痛猛然傳開,登時不受控製鬆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