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卿勾唇,“沒什麼,就是個夢罷了。”
她抬手輕輕按在柳氏肩上,柳氏卻像是炸了毛的刺蝟,當即尖叫著跳開。
“別碰我!”
“柳夫人這是怎麼了?”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柳氏連忙幹咳了兩下,緩了緩臉色。
“沒……沒什麼,當年先夫人過世之時我尚未入府,聽到這般說辭覺得駭人罷了。晚卿,子不語怪力亂神,大白天的,你就莫要再說這等晦氣事了。”
“晦氣?”
沈晚卿揚眉,“不過是團圓之時,故去之人托夢寄思罷了,好端端的,如何便成了柳夫人口中的晦氣事?”
說罷又斜斜睨她一眼,意味不明。
“本王妃聽大師說,這夢隻會托給親近之人,娘親過世之時,爹爹亦是悲慟萬分,這許多年心中都記掛著,不知昨夜是否也有收到呢?”
雖然渣爹出軌是既定事實,但從當年對原主娘難產而死,一屍兩命的反應來看,這事他應該是不知情的。
他雖然自負,倒沒有這般狠毒。
“這……我怎麼知道!”
柳氏閃躲著別開眼,神色一陣顫動。
沈晚卿頷首,“也是,畢竟關乎娘親,是私密之事,若當真有,爹爹恐也不願與旁人多言。”
她說得輕巧,柳氏心中卻是愈發地不淡定。
這夢給沈鐸托了去那還得了?!
生怕她下一瞬就要跑去找沈鐸說這事,柳氏攥了攥帕子,還不等開口遮掩兩句,卻又見沈晚卿勾著唇來瞧自己。
“罷了,月夕已過,我若再與爹爹說起此事,恐怕隻會徒增傷感,還是勞煩柳夫人尋個契機代為轉達吧。”
柳氏聞言當即暗暗鬆口氣,又強扯出抹笑。
“這個你放心,我一定會向老爺稟明的。”
但怎麼說可就不一定了。
沈晚卿點點頭又瞧她一眼,“夢瑩和夢心之事,柳夫人不會怪本王妃吧?”
柳氏臉僵了一下,頗為違心地擺擺手。
“女子以丈夫為尊,你雖為王妃,可王府之事自然還是由王爺全權做主的,柳姨知曉你的心思,不過是有心無力罷了。”
她說著還想去拍沈晚卿的肩膀,手伸到一半卻又回過神似的硬生生頓住,默默縮了回去。
沈晚卿暗暗咂舌。
柳氏這自我調節能力,不錯。
“本王妃便知劉夫人識大體,與那般粗鄙沒見識,眼窩子淺得隻能裝下兩點水的市井婦人不同。”
柳氏:“……”
她懷疑這死丫頭片子在內涵她,但她又不能說!
“行了,本王妃還有事在身,先行一步。”
沈晚卿說罷便帶著春桃往外去,一邁步子,懷中揣的金玉首飾卻丁鈴當啷撞到一起,惹得柳氏一陣狐疑。
額角一陣突突,她連忙抬手按住,又瞥了眼柳氏,麵不改色。
“咳,柳夫人留步,不必送了!”
見二人離開,柳氏眼神一閃,連忙轉身回了院子。
……
侯府門外。
沈晚卿才上馬車,巷口處等候多時的劉大連忙迎上來。
“王妃。”
沈晚卿抬手撩開車簾,眼神往侯府內飄忽一瞬,看他,“都安排好了?”
知她說的是人手一事,劉大拍著胸脯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