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抹了把汗,將地上被捆成死魚模樣的秦瀟月又往前拽了拽,暗暗鬆口氣。
這死女人真重!
累死他了!
殷切著一眼瞧過去,卻正正好對上自家王爺滿是陰鬱的臉色,景行身子一顫。
“王……王爺?”
“滾。”
顧懷楚冷冷掀唇,長腿一邁便徑直往主屋而去。
直至房門被“啪”的一聲闔上,景行縮了縮脖子,暗暗咂舌。
好端端的王爺這是怎麼了,方才路上馬車被毀都沒這般生氣呢……
餘光又瞥見西廂房緊閉的房門,微微一怔。
等等。
王爺剛剛好像站王妃房門口來著。
難道……是被趕出來了?
難怪啊難怪!
心中篤定了這般,景行搖著頭微嘖出聲,眼神在主屋和西廂房的房門間來回掃過,又拖拉起秦瀟月默默走人。
哎~
王爺和王妃吵架,為啥受傷的總是他!
他已經王爺身邊當了十年的刺客,他的心簡直跟他的刀一樣冰冷!
院中的動靜逐漸退去,西廂房內,悄咪咪扒窗的沈晚卿和春桃對上一眼,不約而同點點頭。
看見這女人摔得很慘,那她們就放心了。
……
靖安侯府。
夜色幽冷,燭火高漲。
柳氏才從沈晚蓉房中出來,沒兩步,紅玉匆匆迎上來,悄聲。
“夫人,人已經送走了。”
柳氏眼一剜,“怎麼樣,沒出什麼紕漏吧?”
“奴婢親眼瞧著出的城,那婆子高興得很,並未察覺什麼。”
柳氏聞言點點頭,轉念又想到什麼,皺眉看過去。
“這時辰城門該是落鎖了吧,人還沒回來?”
知她問得是派去殺張穩婆的車夫,紅玉抿了抿唇,搖頭。
“倒是還未曾回來,沒準是要處理後事,故此耽擱了?”
柳氏嗤聲,“倒也是,怎麼也得遮掩遮掩。”
見她心情尚佳,紅玉眼珠轉了轉,又湊近了些。
“夫人,還有一事。”
“何事?還這般神神秘秘的。”
“奴婢聽說,今夜畫舫遊湖景王同夢春樓的舞姬共坐一處,二人舉止親昵,景王對她很是寵愛有加。”
“舞姬?”
柳氏皺眉。
夢春樓的舞姬她還不知道?二兩腦子的破花瓶罷了。
姬子本就善媚,那顧懷楚浪蕩不成器,被迷住有什麼稀奇的。
紅玉殷切一笑。
“夫人有所不知,那舞姬名喚秦瀟月,早在大婚前便被景王帶回了府上,先前大小姐瞧她不順眼還將人賣出去過呢!”
柳氏眼神倏地一亮。
“是她?!”
沈晚卿那賤人跋扈善妒就是從這事傳開的,誰不知道!
“對啊對啊,今日似是還有人瞧見景王陪她逛街了呢,說出手闊綽,衣裳首飾皆是看上便買,價錢都未曾問一下。”
“那還當真是寵愛有加。”
怎麼都是個親王,自然是腰纏萬貫,不缺錢財,想當初送來的那許多聘禮,再看看眼下蓉兒的……
邕王府送來的那點破聘禮,簡直就是在打發叫花子!
柳氏眉眼一擠,想起這茬心中氣就不打一處來。
“那可有看見沈晚卿那賤人?”
紅玉搖搖頭,“隻王爺同那舞姬兩人,並未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