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成功讓皇帝又想起那個叫“沈晚卿”的粗鄙女人。
細長的眸子又是一眯,心中不悅填滿幾分。
“景王妃雖德儀有失,禮數不全,可到底性情率真,乃是朕親自指婚,老九這般,是在公然同朕叫板,告訴朕他心有不滿!”
蕭夙年黑眸輕垂,想起先前幾次顧懷楚對自己流露出來的敵意,對這個“不滿”略不讚同。
他這九皇叔看似紈絝,但對王妃卻絕非是表麵那般厭棄。
雖尚不明白他大肆納妾的用意,但,不管是不是,若是抓到機會,他也絕不會鬆手。
丞相適時插言,“景王殿下或是未曾想過這許多,也未可知。”
畢竟顧懷楚不成器也並非一日兩日了,此番若真是沉溺酒色,一意孤行,倒也說得過去。
皇帝自然也知曉這般,沉著臉思量了半晌,又開口。
“不管他如何想,此事絕不可有損皇家名譽,那舞姬的身份,必須得細細查明。”
不過是個妾室,倒也掀不起什麼浪花,不過……必不能脫離掌控才行。
丞相會意,頷首。
“是。”
目光又轉回棋局,皇帝尋著案上星羅棋布的黑子與白子,眸色一暗,起手便是一枚黑子落下。
蕭夙年唇角一牽,拱手作揖。
“皇上棋藝精湛,果斷殺伐,夙年甘拜下風。”
他半垂著眼瞼,坐姿挺拔,風骨猶樹,姿態卻不勝恭謹。
皇帝一雙眼在棋盤上凝視許久,忽而朗笑出聲。
“夙年,你,很好。”
才華橫溢,聰敏過人,卻又進退有度,能統千軍萬馬,亦能俯首稱臣。
他要的便是像蕭夙年這般的忠骨良將。
蕭夙年眉眼如山。
“皇上盛譽,夙年受之有愧。”
一路被趙玉忠送出宮,蕭夙年頷首,“有勞公公。”
趙玉忠聞言連忙擺手,“不敢不敢,世子爺這是折煞小人了。”
少年步伐堅毅,離開的背影修長挺拔,趙玉忠瞧著默默歎聲。
世子雖尚未披甲,但來日,前途不必可限量。
……
景王府。
好容易送走了柳氏主仆,出門前顧懷楚那般漆意濃重的眼神又在腦中閃過,沈晚卿原本回主院的步子果斷一改,拐進另一條道。
春桃疑惑。
“小姐,這好像不是回去的路啊。”
沈某人麵不改色,“數日不見小黑,你就不想念它?”
自從給顧菜雞取完蠱,小黑便被淩清沅帶回了竹苑,這般算起來,倒也確實好久沒見了。
小黑臨走前的“慘”樣在眼前飄過,春桃抿了抿唇,實誠得點點頭。
“想。”
二人一拍即合,去廚房要了兩盒糕點便直直奔著竹苑而去,路上還遇見了景行,當即熱情的組隊邀約。
“景侍衛,一起擼小黑去啊。”
景行一怔,“擼小黑?”
是……幹啥?
見他瞧著她們一臉懵,春桃當即從食盒中拿出塊糕點,下巴一揚,一臉得意的小模樣。
“你聽不懂吧?我也是才剛學會!”
“擼小黑的意思就是帶著吃的去跟小黑玩耍,有了吃的,小黑可乖巧聽話了!”
景行:“……”
這特麼不就是喂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