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一轉身,迎麵卻是道嬌粉衣衫飛快撞上來。

濃重的脂粉氣闖入鼻息,管家心一緊,連忙退開。

“王爺~”

這一聲膩得能刮出二兩油,不用看都知出自誰之口,顧懷楚眉心一蹙,立在那處巋然不動。

得了冷臉秦瀟月倒絲毫不氣餒,目光往旁側一偏,扯了扯手帕又湊上前。

“哎呦,府上何時添置了鳥籠?”

她故意拱著湊上去,昨日一頭撞在馬車上,額上現下紅腫猶存,瞧著倒有幾分可憐。

顧懷楚淡漠地撩了撩眼皮,視而不見,“何事?”

見他終是肯搭理自己,秦瀟月眼神一閃,當即擠出抹嬌笑。

“月兒今晨一早便聽下人說,王爺命人將喜帖都送出去了,不知……定的是何日子呢?”

這事雖一直張羅著,可卻總也聽不得個準信,她急得抓心撓肝的,聽到喜帖之事便迫不及待跑了過來。

滿眼期許的朝顧懷楚望過去,卻是還未等到他開口,方才離開的管家又去而複返。

“王爺,趙公公來了。”

顧懷楚聞言眼色微動,擱下逗鳥棒便負手往外去。

秦瀟月還怔著,見狀也連忙追上去。

方進前院便見趙玉忠架著拂塵立在院中,手中還握著明黃的聖旨。

顧懷楚兩步上前,姿態不甚慵懶,“趙公公怎麼來了,可是皇兄有何旨意?”

趙玉忠瞧了眼後頭的秦瀟月,勾著笑點點頭。

“王爺所料不錯。”

秦瀟月聞言心中暗暗一驚。

原聽到來的是個閹人她心中還暗加鄙夷,誰知竟跟聖旨有關!

納妾之事王爺都張羅了這般久了,難道皇上……

才暗暗竊喜了一瞬,卻見趙玉忠拂塵一揚,正色,“景王接旨——”

“臣接旨。”

顧懷楚撩袍跪了下去,秦瀟月一愣,也連忙跟著跪下。

“景王顧懷楚,自幼品性端莊,與朕兄友弟恭,原賜姻靖安侯府,實乃喜結連理,佳偶天成,奈何朕為兄長卻疏於管教,今不遂願,休妻納妾,罔顧禮法,行此等有損皇家威嚴之舉,現責令禁足府中,好生閉門思過,清心寡欲,欽此。”

原以為是禦賜的恩典,誰知讀出來竟是這般內容,秦瀟月狠狠一怔,未及出聲便見顧懷楚麵不改色地叩首。

“臣遵旨。”

“王爺!”

這聖旨的意思不就是在斥責王爺……如此一來,王爺還怎麼納她為妾啊!

她的夫人夢豈非是泡湯了!

才準備上前阻撓,卻被顧懷楚冷眼嗬斥。

“閉嘴。”

趙玉忠眼神在秦瀟月身上打了個轉,似笑非笑開口。

“景王放心,和離之事皇上確是心中有氣,可到底也是疼愛您的,您且在府上安心待上數日,隻要不再觸到黴頭,皇上自然會放您出來了。”

他這話雖是對顧懷楚說的,可這臉卻明明白白朝著自己。

秦瀟月臉色一陣難看。

什麼觸黴頭,這閹人是在說她嗎?!

顧懷楚卻是拍了拍袍裾,微微歎口氣,“多謝趙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