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好眼力,先前的布料皆已賣出去了,這最新一匹也還未織完呢!”
沈晚卿抬眸,見婦人已經擱下娃娃走了回來,當即也單刀直入,“不知你這布料價錢如何?”
原尋這混紡的布料,有部分原因便是為了節省成本,說到底也還是要看價格。
婦人低了低頭,“小門小戶原本便是為了糊口,我又是個苦命的,相親們可憐我們娘倆,無論何種布料,皆是給七錢一匹。”
“七錢?”
沈晚卿揚眉。
她怎麼記得管家說,這粗布三錢一匹,麻布五錢一匹呢,混紡下來價錢不減反增,還漲了二錢?
“小姐既是楚家人,想必自然也不差這點銀錢,便看著給吧。”
沈晚卿:“?”
嗯……聽著怎麼有點道德綁架呢?
雖說醫者仁心,可是別想了,她根本就沒有道德!
“一分錢一分貨,這棉和麻的成本擺在這,七錢我自是斷斷給不到的,不過……”
眼神往裏屋瞥了眼,沈晚卿故意頓了頓聲,“我是個郎中,手法與旁人不同,令郎的病我或許能治。”
未料到她竟一眼便看出來了,婦人一怔,旋即又強裝鎮定。
“小姐說笑了,我家三寶身子很是健康,並沒有什麼病症。”
“是嗎?”
沈晚卿似笑非笑瞧她一眼,淺淡掀唇,“令郎的牙齒、手掌均已發育完全,年齡少說也該在七歲左右,體型、心智卻尚且停留在幼兒時期,夫人以為,這也是健康嗎?”
她嗓音款款,清婉動聽,婦人聞言卻如同見鬼一般驚異地看過來。
“你怎麼……”
沈晚卿彎唇,“我說了,我本是個郎中。”
她老本行確確實實是個郎中來著,誰知道穿過來以後碰見的題不是超綱就是偏科,一會讓她取什麼妖蠱,一會又讓她做什麼生意,沒一點安生日子!
見婦人抿著唇不再言語,明顯是被說中了的樣子,管家亦是驚訝地看向沈晚卿。
表小姐先前不是說在醫館打雜來著,如何會懂得這許多,難道京中的醫館,連打雜之人都能如此厲害?
這般想著,他眼神落在沈晚卿身上還隱隱夾了絲崇拜,然,沈晚卿專注同婦人“講道理”,並不打算理他。
“所謂物盡其值,生意人不講情麵,這布料該什麼價格便是什麼價格,不過,醫者當救死扶傷,懸壺濟世,夫人若信得過,令郎的病我自會盡力救治。”
知瞞不過她,婦人頗為無奈地歎口氣,“沒用的。”
“三寶這病乃是幼時發熱受驚造成的,這些年我一直想盡辦法找人醫治,可每次都是白白受折磨,他還小,我實在不忍心他再受刺激!”
沈晚卿眼底一凝,“若是發熱過度導致的癡傻,理論上確不好恢複,但若是受驚,便自該另當別論。”
“身形之事,趁現下骨骼發育尚未閉合才應及時治療,如若不然,他還小,你想他一輩子都這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