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又是滿眼的綠色,誰知那一道道菜端出來,跟綠色毫不相關也就算了,竟還豐盛地近乎有些異常。

顧懷楚默不作聲揚了揚眉,眼色微動。

一轉眸,沈晚卿已狗腿地將碗筷遞了過來,還一個勁的眼神示意,“王爺,這大閘蟹乃是昨日剛從陽澄湖運來的,知京中少見此物,我便命廚房專程給您做了!”

那螃蟹色澤金黃,個頭更是十足的大,光是看著便已能想象其味道如何鮮美,沈晚卿眼巴巴瞧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卻還是咂了咂嘴強行忍住。

“王爺,您快嚐嚐吧!”

顧懷楚不動聲色瞧她一眼,徑直夾了一隻到麵前的碗中。

蟹殼才一剝開,金燦燦的蟹黃便裹了油緩緩流出來,沈晚卿不受控製咽了咽口水,眼都看直了幾分。

這一聲簡直清晰異常,顧懷楚剝蟹的手一頓,房中氣氛頓時凝住幾分。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幹了啥,沈晚卿老臉一紅,若無其事偏開眼,“我方才好像聽見外頭有什麼怪聲,王爺也聽見了?”

顧懷楚難得配合地點了頭,一雙鳳眸卻專注著手上的動作並未偏開半分,“許是有鴿子飛過吧。”

“……”

鴿子精沈晚卿“咕咕”了兩聲,表示自己有被內涵到。

原以為顧懷楚養尊處優又常年居於“內陸”,定然對剝蟹這等事不甚了解,誰知悄咪咪一眼瞄過去,卻見這人長指靈活,拆骨剃肉一氣嗬成,手法竟還有些……嫻熟?

沈晚卿秀眉一蹙,才狐疑了一秒,眼前一晃,滿碟的蟹肉蓋著蟹黃遞到眼前。

錯愕著抬眼,卻見顧懷楚薄唇一掀,麵不改色。

“京中少見此物,本王對剝蟹之法不甚了解,王妃嚐嚐,可還過關?”

這人指尖凝白如玉,因著方才沾染上些許蟹黃,倒莫名生出幾分別樣的美感,沈晚卿被晃神了一秒,當即便鄭重點頭。

“我替王爺品鑒一番!”

她說罷便一把接過盤碟,顧懷楚唇角一翹,徑直掂起一旁的帕子淨手,“王妃今日是專程來給本王送飯的?”

那廂吃得正歡的沈晚卿又夾起塊蟹肉塞進口中,毫無防備搖搖頭,“當然不是,我是有事想找你幫忙來著。”

顧懷楚揚眉,循循善誘。

“這般著急前來,可是什麼要緊之事?”

沈晚卿擺擺手,“也不是什麼大事,珠寶鋪子那邊做首飾的白玉出了些問題,我尋思你這般能耐定能幫著從別處搜羅些,就……”

話未說完卻猛然一下回過神,沈晚卿猛地一怔,當即便噤了聲。

硬生生將卡在喉間的蟹肉吞下,弱弱著轉眸,便見某人將淨手的帕子不重不輕往桌上一丟,意味不明瞧她,“就如何?”

這一聲不溫不火,喜怒難辨,可她分明就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沈晚卿一個哆嗦,手中的筷子不受控製滑落幾分,顧懷楚眉目微動,手疾眼快地幫她扶正,還溫聲詢問。

“好端端的,王妃怎麼連筷子都拿不穩了?”

沈·欲哭無淚·晚卿:“!!!”

救……救命,她剛才是說了什麼批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