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您,很榮幸。”
辛思麗轉過身,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蘇餘杭說道。
的確,能夠走到這一步的人,確實可以收獲其餘聽眾的尊重和佩服,在別人還在將廣播看作最為可怕的夢靨時,他們已經走到了可以和廣播博弈的地步了。
“榮幸之後呢?”
蘇餘杭向前走了兩步。
辛思麗沒有動,意味著她將攔在蘇餘杭身前,這是她應該做的,是廣播分配下來的任務。
“對不起。”辛思麗顯得有些無奈,但她的態度,依舊很堅決。
在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太多絕對的對與錯,很多時候,人真的是身不由己。
比如,辛思麗完全可以讓開身形,甚至主動加入到蘇餘杭的隊列之中表示支持。
但這種隻可能出現在熱血日漫之中的劇情,很難以在聽眾身上去實現,因為一旦蘇餘杭失敗,那麼這些在這段時間裏對廣播陽奉陰違的人,都將遭受到清算。
這也是辛思麗明知道攔不住蘇餘杭卻依舊得站在對方麵前的原因,
攔不住是必然,
但不攔就是罪過。
當蘇餘杭繼續往前走時,辛思麗雙手撐開,地麵上的花草樹木在此時生長而出,將這裏直接渲染成了屬於精靈棲息的場所,同時,自然的力量擴散出去,蘊含著無窮的生機。
從一開始,辛思麗就擺出了防守的架勢。
蘇餘杭伸出一隻手,手中持一支毛筆,隨手一畫。
這一片生機盎然的大自然美景之上就像是被潑灑了一層黑墨汁一樣,層層浸染了下去,之前的生機開始消逝,綠色開始褪去。
衰敗和死亡的淒涼刹那間成為了主旋律。
辛思麗身形一陣踉蹌,嘴角溢出了一縷綠色的鮮血,而當蘇餘杭走過她身側時,兩道用墨水畫出來的貼臉直接纏繞在了辛思麗的腰部和脖頸位置。
禁錮,
隨手一畫,
破了你的防禦,同時將你禁錮。
這不是碾壓,這是一種超越了層次的描述。
辛思麗嚐試著掙紮,卻根本就撼動不了自己身上的鐵鏈,隨即,她放棄了掙紮,歎了口氣,看著蘇餘杭從自己身邊過去。
她已經盡到責任了,哪怕事後廣播秋後算賬,她也覺得自己無可指摘了,難不成真的讓自己為了廣播在這裏英勇就義不成?
即使是廣播,也不會天真到這個地步吧?
蘇餘杭一步數十米,直接來到了宮殿前,宮殿經曆了兩千多年的歲月衝刷,哪怕之前一直在地底下,但也早就將其一開始的雍容大氣給磨損得差不多了,隻是這種歲月沉澱下來的味道以及那個橫跨多個大陸的大帝國所給人帶來的聯想,也讓其增色了不少。
正如杭州鋼筋水泥帶電梯的雷峰塔,隻要它裏麵不停用音響循環播放著《千年等一回》,前來參觀的遊客就可以自己腦補出很多東西。
隻是,蘇餘杭並沒有半點來瞻仰的意思,甚至,他連一點點的尊重都沒有給,沒有問候,沒有詢問,直接伸手,刹那間崩碎了宮殿的禁製,輕身而入。
一道道憤怒的氣息開始對準了蘇餘杭,亞曆山大大帝早就煙消雲散了,但依舊有當年麾下哪怕是死後也一直侍奉在其左右。
蘇餘杭的倨傲姿態,自然招引來了他們的憤怒,但是蘇餘杭先前在外麵一手破開辛思麗的阻隔,緊接著又是一掌震碎宮殿禁製的舉動,也是讓宮殿裏的這些苟活兩千年的亡靈很是忌憚。
“大帝,應該留下過什麼東西吧?”蘇餘杭環視四周,雙手別在了自己身後。
“沒有。”
一道蒼老的聲音自宮殿深處傳來,
“我們隻是趁著這個機會出來透透氣,沒有心思再參與什麼事情,所以,朋友,請你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吧。”
蘇餘杭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容,
“隻是為了出來透透氣?
當初大帝隕落,你們這批人背叛了大帝的遺誌,竟然跟隨著黑暗一起來到了東方,現如今,我有了將那個東西給扳斷的機會,你們卻隻說自己是上來透透氣?
難不成,脊梁被扳彎了,就無法再直起來了麼?”
蘇餘杭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實際上,他自幼沉浸於國學,本就學過養氣的功夫,正如和尚無論做什麼喪心病狂的事兒但看起來依舊是高僧形象一樣,蘇餘杭別去看他的陰損手段如何如何,至少他模樣上和說話時總能給人一種浩然正氣集於一身的姿態。
這,估計也就是所謂的……人格魅力吧,否則當初的吉祥又怎麼隻會被蘇餘杭給忽悠出證道之地?
這麼多年來去那裏證道的人就沒想過從裏麵帶隻貓咪出去當寵物?
“沒有用的,你沒有體會到它的真正恐怖。”那道來自深處的蒼老聲音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