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修神色淡了下來。
“是為師做的又如何?落兒你了解他的性情嗎?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你……”
“我不想了解!”
寒落落打斷了他的話,步步後退,撞到桌案方才停下,強撐著桌子站著。
“師尊,我不想了解,我就是想去喜歡……”
說到這裏,她目光含淚地望向赫連修:“玄機境中三十餘年,我也暖不了您的這顆心,您又怎麼會懂……”
她低下頭去,眼淚再次劈裏啪啦地落下來,踉踉蹌蹌地往外走。
然後被赫連修用力地拽住了胳膊。
他把她拉進懷裏,指著那張她才靠過的桌案:“落兒不想知道那晚為師離開後做了什麼嗎?就在這張桌案上,他和飛遙……若不是我來得巧,他們……他們隻怕當晚就要雙修了!但他平時還對你肆無忌憚的親近,這樣的人你喜歡他什麼?!”
寒落落神色怔住。
片刻後她神色落寞地垂下頭去,勉強地笑了笑。
“現在也不重要了,以我的修為,您若是不允許,興許我往後數十年都再見不到他,您也該滿意了……”
寒落落說著往外走,直到玄關處才停下腳步。
“您不就是,想逼我斷情絕欲,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修行上嗎?”
她召來了飛劍,禦劍離開了夕照山。
赫連修跟在後麵不遠,看著她去了落雁峰,在戒律堂外與戒律長老說了幾句話後走了進去。
戒律堂對弟子們來說不是什麼好地方,尋常進去了不是挨鞭子就是關禁閉,赫連修如何放心得下。
然而他卻被戒律長老攔住了。
“道尊,弟子雖不知落落與您間發生了什麼,但倘若她沒有犯什麼罪過,可否讓她自己清淨清淨?”
“是落兒說的?”
“阿瑤離開前,托付我照應落落,這孩子平日就乖巧,難得有事求弟子,弟子不忍心回絕。”
這說話的功夫,已經有來往的弟子注意到這邊的談話。
落落師妹/師姐平日裏就性子淡淡的,今日來時傷心極了,想必是遇到了什麼難以扛過去的事,道尊若是連這點通融都不許,未免太嚴厲了些。
赫連修默然半晌,到底是轉身離開。
該解釋的他也解釋了,她此時正在氣頭上,隻怕也不想見他。
隻是他人雖離開了,注意力卻沒挪開。
縹緲仙宗的宗門地界很廣,卻不如道尊的神識範圍廣。
他人在浩煙閣,卻也隻需分出縷神識,就能遙遙地注視著落雁峰。
雖不方便強製穿過結界去看落兒的情況,但隻要注意著戒律堂外麵,就不怕失了她的蹤跡。
天下間能察覺到他神識的人不多,縹緲仙宗井沒有第二人。
而寒落落進了戒律堂的靜室後,很快安靜下來進行修煉。
她何嚐不知他會擔憂,但有些事情不逼到極點,她已經沒有時間慢慢周旋。
若順其自然,以師尊他慢熱的性子,隻怕三五十年也還是淡淡的。
可按照劇情進展的速度,三五十年謝青雪都該到元嬰或出竅的修為了,如此長久的時間變數太多她無法等待。
赫連修一直等到了下午。
神識查探到寒落落從戒律堂出來,他也隨之從浩煙閣離開,片刻間到了落雁峰,在山下等著她。
“師尊是在等我嗎?”寒落落露出些詫異來,“您也不必這樣,劍尊前輩離開了,小師叔的心上人是阿瑤,我再如何也不會與他有所瓜葛,您不用這樣盯著我。”
“落兒,不是盯著你,是擔心你。”
寒落落從善如流的點頭:“師尊擔心弟子,聽起來也天經地義。”
她自顧自往前走,赫連修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旁,師徒倆靜默無聲地離開了落雁山。
直到走得遠了,到無人的路段時,寒落落才停下來,認真的對赫連修道:“師尊,我想去夕照山看看。”
赫連修心中是不願的,但不想她生氣,到底是點頭:“師尊陪你去。”
左右公孫魁已經走了。
寒落落卻搖頭:“我獨自去,不是您陪我去……暗中看著我也不行。”
她抬眸看著他,眼中帶著幾分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