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甄琬驚訝不已。
即便是不把歌姬的命當人命,可以隨意踐踏,那自己的小妾汙蔑自己親身兒子,也完全放任自流?
“唔,一直是這樣的。”蕭憶摳摳下巴,“舍不得嘛,總說姨娘陪他這麼多年了雲雲。”
“那你呢?”甄琬一針見血的指出,“若大家都沒有發現女屍脖頸上的傷痕,你的罪責可就大了。這你也無所謂?心太大了吧。”
蕭憶轉過頭麵向甄琬,嘴角掛著無賴似的調笑,眼神卻是遊離的,半晌才道:“有所謂啊,那又如何呢?她有我爹袒護,難道我也和她一樣,使用下作手段去害人?那我與她有什麼分別?”
當然要有分別……甄琬心裏這樣想著,卻沒有說出聲。
這個時代與她從前所處的世界不同,太不同了。
很多時候,人沒有人權,甚至沒有公道,沒有王法。像蕭家,蕭將軍想要掩下此事,又有誰能主持公道?家人都不追究,官府還會管?
身為法醫的她,為這一點感到深深的悲哀。
在這裏,人不是生而平等的。
“不過……”又聽蕭憶慢悠悠的開口,“她應該也得到了報應。”
“報應?”甄琬蹙眉,她一般不信什麼善惡終有報的說法,公正是要靠法律爭取的。
“嗯。”蕭憶點點頭,“我聽你的話,下午去明月樓打聽了,那個產出的孩子……十有八九是我哥蕭敏的。”
整個明月樓都知詩雲被蕭敏包下了,偏他一人不知,還以為詩雲為他守身如玉,想想也極是可笑。
“蕭敏?你哥的?”甄琬驚愕。
“嗯,阮姨娘的親外孫呢。”蕭憶道,“她自己應該也知道了。”
“這又是何必。”甄琬輕歎。
是啊,這又是何必呢,蕭憶也這樣想。
這不是他第一次妥協,可能也不是最後一次。
過去,尤其是娘親死後……姨娘常在父親麵前抹黑他,明明在屋中讀了一下午書,她偏說自己在園子裏野了一下午;明明先生表揚他學的好,她偏說先生表揚的是蕭敏,說他頑劣不聽課……過去,他吵過,鬧過,讓姨娘受過更深的責罰,但無法撼動她在父親身邊的地位。
他甚至不知道父親到底相信誰,或是誰都不相信,才選擇了這樣折中的態度。
所以現在才選擇安安靜靜的一醉解千愁,擺出不在意的姿態。
總盼望者成親,盼望著娶一個像甄瑤一般的溫婉女子,善解人意的女子,能溫暖他的女子。有這樣的淑女伴他左右,讓他的“家”不那麼令他寒心。
結果……
他望著甄琬看書時翹起的二郎腿,內心一陣絕望。
怎麼就娶回來這樣一個潑婦!
雖說這次靠她幫忙自己才洗脫了嫌疑,但……盟友和妻子,還是很不一樣的。
他可不能受了這麼一次小恩小惠就降低自己的擇偶標準。
蕭憶搖搖腦袋,站起身晃晃悠悠的就走到貴妃榻旁,歪了上去。
甄琬見他如此更是鬆了一口氣,生怕他又跟昨夜裏一樣色性大發,做出那些讓她難以接受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