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蕭家一家子還沉浸在死裏逃生的恍惚當中時,甄琬已輕飄飄的帶著環兒離開了,待到阮姨娘回過神來,想要抓著她好好問問經過的時候,早找不見她人了。
終於解決了啊……
甄琬倒在床榻上,將自己埋進柔軟的被褥中,感到身心的輕鬆。
滿門抄斬,這個人人談之色變的詞,對甄琬來說並不是一絲壓力也沒,尤其是在這個女性缺少地位的時代,她甚至連挺身而出的機會也沒有。
還好有人願意替她做這一切。
甄琬閉上眼,覺得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陷入休眠,深深的睡了一覺。
……
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輕而柔,甄琬再睜眼,就見一張少年郎棱角分明的側臉,耳邊的碎發懶散的耷拉下來,配合窗間灑進的陽光,形成美好的畫卷。
蕭憶坐在床頭,懷裏抱著一大碗洗淨剝皮的葡萄,那喚醒甄琬的窸窣正是他吃普通的聲音。
這家夥,甄琬無聲的笑了起來,吃個葡萄還跑到床上來吃。
“哎,你醒了啊。”蕭憶發現甄琬醒來,有些懊惱,“我已經咬的很小心了,還是有聲音。”
“沒事,我睡好了。”甄琬支撐身體,依靠著坐起,披上一件外衣。
“那你嚐嚐這葡萄,好甜的。”蕭憶說著就將爪子伸進碗裏,抓起一大粒葡萄就往甄琬嘴邊遞。
“不要不要。”甄琬忙擺手,“你洗了手沒?”
“我手可幹淨了。”蕭憶不正麵回答,隻一個勁的將普通往前遞,“來嘛,嚐嚐。”
冷水洗過的葡萄冰冰涼涼,觸到甄琬溫熱的唇瓣上,涼的她一個激靈,趕緊將頭偏到一側,雙唇直直的間掃過蕭憶手指的肌膚。
“唔。”甄琬忙將嘴捂住。
蕭憶隻覺手指觸到溫暖的柔軟,這奇妙的觸感讓他渾身一陣發麻,整個人說不出的感覺。
他忙將那顆冰涼的葡萄塞進嘴裏,才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你不是,咳,帶那位吳將軍去看屍身了麼,結果如何?”甄琬忙將話題轉到重口味的地方,調整床上奇怪的氣氛。
“對啊。”蕭憶趕緊回過神,“他們帶了仵作過來,研究了好一會兒,把那李大人的碎塊拚了又拚,又去了案發現場勘查……不過最後分析出的結果和你之前說的一模一樣呢,花的時間比你久多了。”
甄琬又沉默了……
她要解釋一下嗎?為什麼她一個閨中女子,驗屍水平比京城來的仵作水平還高?
看到甄琬不說話,蕭憶知道自己又把天聊死了,雖然他隻是想拍拍馬屁的。
“那郡守呢,認罪了嗎?”甄琬選擇轉移話題。
“他不認也得認。”蕭憶今日厚著臉皮跟了沈如晦和吳將軍一路,將案子始終徹頭徹尾的摸了個清楚。
原來早在幾月前,張德玉便拿到了小道消息,說監察使李元緯會在年末到金寧郡做突擊檢查。張德玉上任時間不長,所犯之事重,所貪贓款多,自知可能難以逃脫檢查,又惱郡尉蕭將軍占著郡內兵權不撒手,便想出了這一石二鳥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