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論永遠比善良人的想象中更可怕。

蕭憶在正式被任職為大理寺少卿後,已不記得聽過多少關於他的風言風語,多半還扯上了沈如晦。但在明麵上,所有人待他還是笑容滿麵,恭敬有佳。

慶賀的酒宴一場接一場,戶部、吏部、兵部的尚書、執事……無一不想見見這位還未及冠卻連破奇案的天才少年。蕭憶從小就在酒場中混大的,你來我往不見怯色。至少在酒桌上沒有出過大的紕漏。

有時候喝多了,他躺在床上時也會暈乎乎的想著,不知他娘在天之靈看到他如今的成就,可會欣慰?他遠在金寧的爹知道他的官位已經超過他老子了,會是怎樣的情感?

“琬妹,你說我以後再惹我爹生氣,他還敢打鞭子抽我麼?我好想知道啊。”蕭憶坐在案台前,偷偷笑了起來。

“你以後可以試試。”甄琬建議道。

這日正是蕭憶的休沐日,他最近應酬太多,擔心冷落了甄琬,便推掉了一切活動,專心在家陪娘子。

“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能知曉。”蕭憶道。

“你沒給他們寫信麼?”甄琬隨口問了句,剝了一隻橘子。她見蕭憶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的橘子,便掰了一片遞到他麵前,“嚐嚐?”

蕭憶大喜,如獲至寶的接過橘子,塞進嘴裏,嘟囔道:“沒呢,一來我爹定要說教我,二來這種事情哪有自己說的,都是靠口口相傳。”

“甜嗎?”甄琬認真的問。

“呃,有點酸。”蕭憶回答。

“哦。”甄琬失望的將橘子放在一邊,“你這官升的快,隻怕不出一兩個月,你就是家喻戶曉的大人物啦。”

“都是琬妹你的功勞。”蕭憶趁機獻殷情。

“沒有我你也能很好。”甄琬也趁機打預防針。

這時候環兒從外而入,在案幾上放上兩封信。

她喜滋滋道:“姑爺,七娘子,這是金寧郡送來的家書。”

“家書?!”兩人吃了一驚,再看信封上寫的的收信人,正好一封是蕭憶的,一封是甄琬的,分別從蕭府和甄府寄出。

再看日期,兩封信竟幾乎是同一時間寄出的。

難道金寧出什麼事了?

兩人對視一眼,分別快速拆開信讀了起來。

蕭憶才看了兩排便樂了起來:“哈,我道怎麼回事呢,原來是王飛英這小子,擅自給金寧郡寄信恭喜我爹。”

“嘿。這小子做好事不留名啊,都不告訴我一聲,我要再找他喝餐酒。”

“哇哇哇,琬妹,我爹在信裏自稱‘下官’啊,哈哈哈,我怎麼覺著這麼怪。”

“琬妹,他沒怪我,還說我給我們蕭家上下都爭了光。”

……

蕭憶很快將這封並不長的信反複讀了好幾次,短短幾列文字裏,記載著他爹對他的祝福、鼓勵和叮囑。

“不行,這封信我得裱起來。”蕭憶高興的說。

“還有更好的消息呢。”甄琬將自己手上另一封信推到蕭憶麵前,臉色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我娘和瑤妹要進京看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