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琬麵色一僵,隨口道:“說什麼胡話,人怎麼會飛。”

“仙人有風就能飛。”蕭憶道。

大概是為了掩飾些什麼,甄琬站起來伸了個深深的懶腰,笑道:“可惜今晚沒風,不然飛給你看。”

手還未放下來,便覺腰間一緊,突然一陣頭暈目眩,雙腳騰空,竟是被蕭憶懶腰橫抱起身,轉起圈來。

“有風咯,有風咯!”他哈哈大笑。

“喂,放我下來!我要掉下去了!”

蕭憶轉的很快,甄琬隻覺腦後長發隨之舞動,整個人隨時都要飄出去一般,隻得死死的抓住蕭憶的肩膀。

蕭憶故意放鬆些手勁,叫甄琬更不敢亂掙紮,反倒將臉埋緊緊在他的頸間。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頸上,引得他渾身都麻酥酥的。他情不自禁的放慢了動作,扶起甄琬,像抱小孩兒一般,讓她穩穩正坐在自己的臂彎上。

“別怕,我可不會教你摔了的。”蕭憶輕聲道。

“我適才差點就摔了!”甄琬雖說直起了身子,可感覺還搖搖晃晃的,忙一把抓住蕭憶的頭發,“我要掉下來,你也禿了。”

“好。”蕭憶沒頭沒腦的應著。少女的帶著清香的柔軟指尖在他的發絲間摩挲,仿佛撓在他的心尖上一般。

璀璨的星光印在少女柔美的雙眼中,像是蘊藏了整條銀河。

府裏的下人們都自覺的退下了,空曠的院子裏隻剩蟲鳴和樹葉摩擦的沙沙聲,靜謐又令人沉醉。

“琬妹,我心悅你。”蕭憶仰起頭,深深地望進甄琬眼中。

他的雙眸純淨如清溪,又如寒星、如寶珠,透著一往無前的堅定與信仰。

“你會心悅我多久?”甄琬低聲問道。

蕭憶一愣,很快答道:“很久,不,永久!”

“我才不信。”甄琬垂下了眼眸。

蕭憶沒有立刻做聲,隻緩緩放下手臂,小心翼翼的將甄琬放到地上。

再直起身時,蕭憶的鼻尖輕輕蹭過甄琬的臉頰,涼涼的、軟軟的、甜甜的。

“我說到做到。”他這樣說道。

……

第二天清晨,甄琬醒的出奇的早。她甚至聽到蕭憶在院子裏低聲與李子說話的聲音,聽到他離去時,開門關門的聲音。

她本以為,在今天這重要日子的前一夜裏,她會因為不安而多夢,不料卻一覺安穩睡到了天亮。

甄琬起床,花了半個上午的時間又重新檢查了她收拾的行李、盤纏,檢查了她的通關文書,環兒的賣身契。仔仔細細,翻看再三,終確定沒有再值得帶走的東西,也沒有多餘需要留下的東西,再才重新打包放好。

她喚來了李子,叫他到大理寺跟蕭憶傳個話,說晚上酉時在味珍樓包房中宴請甄夫人和甄瑤,請他下午散值了務必直接去。

不錯,甄家母女想見蕭憶,她就把蕭憶送去給她們見;甄瑤想陪伴在蕭憶身邊,她就給甄瑤這個機會。既然他們兩情相悅,她就牽一根這樣的紅線。

甄瑤會代替她,繼續她的生活。

而她,今晚就會帶著環兒離開,離開蕭府,離開京城,離開她在這個時空熟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