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榮?”王飛英覺著這名字有些耳熟,“是那個……與我們一道去了洛城的那個小孩?”

“對,大概十四五歲的那個少年。”甄琬提醒。

“我有印象了。”王飛英道,“這小孩驗屍水平是挺高的。但是……他畢竟是蕭憶一手帶起來的,大夥又不瞎,他驗屍出的結果,怕是大多數人都不會信的。你這法子行不通。”

“這不是法子。”甄琬解釋道,“你誤會了,我不是想讓他寫假的驗屍報告。至少他去,可以讓我們了解到真實情況。”

“這個可不太好辦。”王飛英琢磨著,“此案驗屍事關重大,驗屍的仵作不可能隻有一人。最多,最多讓那小孩也加入進去,成為其中一員。”

“足夠了,足夠了。”甄琬重複著。

既然是公開審理,證據比背景更重要,若是拿不出令人信服的驗屍結果,即便是皇子牽涉其中,也不可能全由著他的意思來。

對盧榮,她很有信心。

這個少年勤學好問,可以說是進步神速,隻要不是碰到太過詭異的案子——例如上次的飛針殺人——他基本都能還原死者被害的真相。

沈如晦必定也是認定這一點,相信蕭憶不會貪汙殺人,才選擇在京衙公開審理此案。

但二皇子呢?他憑什麼這麼篤定?是被沈如晦逼得沒得選擇,還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由衷的感謝了無辜牽扯進來的王飛英,一頓簡餐就這樣結束。

甄琬婉拒了王飛英安排人手照料的提議,無關於名聲,隻是給了雙方各留了一條退路。一旦蕭憶被判有罪,甄琬也會一並受罰,王飛英不必因為與甄琬扯上聯係而獲罪;甄琬也不會因為藏身之處暴露而能有機會脫身。

三天的時間很短,但對於甄琬來說太漫長了……

三天之間能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對於案件的進展,對於屍體的變化,對於蕭憶的傷情……

她抽了個機會去京衙門前轉了兩圈,但遠遠的看著什麼也發現不了。

……

三日後。

甄琬和環兒一整天都在京衙附近的客棧中,觀察著京衙門前的情況。

“都半天了!怎的還沒有動靜?!”連環兒都著急了,“如果要開堂審案,是會提前有官兵出來擊鼓的!”

環兒是個有些愛八卦的人,在金寧也曾經圍觀過公開審案,所以對流程還是比較了解的。

“別急,這是大案子,定不能草率的。”甄琬向外望去,她嘴上安慰環兒,心裏的焦慮和環兒比也不知道誰更甚。

正在此時,她一眼便看到有官兵拎著兩根擊鼓棍,從衙門中走了出來。

“來了!”甄琬咻的站起身,“快,快下樓!”

“七娘子您別急啊!”環兒連忙跟上,此時她的右肩被包紮著,行動有些不便,出聲勸道,“這還是第一次擊鼓,半個時辰後第二次擊鼓,才算正式開堂的。”

“我先去占位置!你慢點,小心點。”甄琬頭也不回的衝下樓。

事實證明,甄琬的選擇一點兒也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