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看出阮兮藍情緒低迷,顧黎川忽然伸出手來,在阮兮藍頭頂輕輕揉了一揉。
阮兮藍抬起頭來,和顧黎川四目相對,看出他眼底深處的疼惜,阮兮藍心頭柔軟,努力扯出笑來,“我沒事兒。”
顧黎川不會說話,也不擅長安慰人,如果不是因為眼前的人是阮兮藍,大概他連摸頭的動作都做不出來。
阮兮藍感歎道:“我隻是忽然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罷了,你知道嗎?當初阮安琪和周婷蘭第一次來我家的時候,她還隻是小小的一個……”
阮兮藍比了個高度堪堪到自己腰間的位置,笑著說:“那個時候的阮安琪其實還是很淳樸的,也沒那麼多心眼兒,可能人一旦有了欲求之後就會變吧,就像那句話說的,人有錢就會變壞,阮安琪大概也是這樣,慢慢的被自己心裏的野心馴化成一頭野獸。”
顧黎川捏著阮兮藍的手在掌心把玩,聞言沉聲附和道:“不是每個人都會變壞,那隻能說明他們心底的欲望太多太重,本就心術不正的人,隻需稍稍有那麼點苗頭就足以點燃心裏的邪火,更不是時間的錯。”
似乎是覺得阮兮藍這話說的很對,阮兮藍點點頭,“你說得對,當自己的實力無法滿足自己的野心的時候,要麼上進奮發,要麼尋求歪門邪道的捷徑,阮安琪偏偏選擇了後者。”
顧黎川拍拍阮兮藍的腦袋,磁性的嗓音帶著安撫意味,“好好休息一下,其他的事,交給我來辦,你不要操心太多。”
阮兮藍忍不住勾起嘴角,“如果我真的什麼都不做一輩子依賴著你讓你來養我,你會煩我嗎?”
顧黎川當即回道:“為什麼會煩?如果是這樣,我會很高興。”
不知道為什麼顧黎川對她放棄自己現在的一切選擇依賴他而生活有如此深重的執念,阮兮藍有些困惑的動了動腦袋,正準備抬起頭來,就聽到顧黎川自顧自補充著又說了一句話。
他說:“但是你會不高興,所以我尊重你的喜好和事業,也願意在你允許的範圍內給予你支持。”
不是沒有聽顧黎川說過類似的情話,可阮兮藍第一次覺得,顧黎川其實也不是她想象當中的那麼不會說話。
其實他是會的,隻是不喜歡,也不太習慣。
他喜歡用行動來證明自己的喜歡和想法,而不是用各種各樣好聽的話來佐證。
這就是顧黎川。
阮兮藍沒有說話,隻是伸出手臂,環住了顧黎川的腰,就這樣的抱著他,兩個人在沙發上度過了漫長而又安靜的下午,直到懷裏的阮兮藍緩緩地陷入沉睡。
而此時此刻第一醫院,十七樓的某間高級病房裏,阮安琪正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一副被抽空了血液的虛弱模樣。
周婷蘭泣不成聲,悲傷的不成樣子,阮國強也在一旁不停地歎氣搖頭,亦是心事重重的架勢。
在聽到醫生說阮安琪子宮壁嚴重受損,以後可能很難再懷有身孕後,屋內本就低迷悲愴的氣氛瞬間爆發到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