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鴻政在厲薄延來到後陡然轉變的態度,念謠站在厲薄延身邊,不由咬著唇瓣默默看他俊逸的側臉,內心充滿了感動。

是他的來到,把她從絕望和無助的邊緣拉回,尤其此刻,感受著他把她護在臂彎裏的大手,回想著剛剛他告訴鴻政,她是他太太的話,她心裏突然五味雜陳,還記得,幾個月前,她已經把簽好的離婚協議給了他,她現在,已經不是他的妻子了。

仿佛是察覺到了她的心思,厲薄延轉過臉來,默默與念謠掙紮的目光對視,他深邃的眸子裏似有千言萬語,卻隻能在心裏對她說:“念謠,一日為妻,終身為妻!”

就這樣,厲薄延的來到,輕易就讓鴻政當場決定撤訴。

於是念謠和厲薄延一起走出鴻氏集團,這才發現南城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雪。

念謠走到路邊停下,不由伸出掌心接下紛飛的雪花,看著潔白的雪花落在掌心裏瞬間融化,她不由彎起嘴角,露出了一抹久違的輕鬆笑意。

隨之轉過身,她看著今天突然出現在麵前,幫她走出困境的男人,緩緩開了口:

“厲薄延,謝謝你今天,幫我救了穆景墨!”

“你就那麼在意他麼?”厲薄延深不見底的眸子看著她,脫口而出這個問,在剛剛趕到鴻政辦公室外的時候,他親耳聽到了她要為救穆景墨拿出她在秦氏所有的股份,他一直以為,那是她現在最看重的東西,可卻為了穆景墨,她選擇放棄。

而念謠看著厲薄延複雜的目光,思考幾分,於是開口告訴他:

“我秦念謠,這輩子最怕的就是欠人情,穆景墨,十七年前給了我一個家,就算他做過錯的事,他其實也不欠我,反倒是這次,如果他為我坐了牢,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安心。”

“所以現在起,你的餘生,不再欠任何人的了!”厲薄延為莫如深的說著,黑眸深深凝視著念謠精致的容顏,然後突然的問她,

“念謠,你還會恨我麼?”

當他這句問出口,一個“恨”字深深觸痛了念謠的心,天知道,她重來沒有真的恨過他,但是有一個人,她卻不能原諒。

想到這,念謠隻能狠下心對他說:“你姓厲,這是永遠不能改變的!”

厲薄延怎會不明白她的話意,一絲沉痛在眼底劃過,於是他告訴她,“我爺爺,兩天前的晚上,已經去世了!”

聽到這個消息,念謠眸光一顫,害死她父母的凶手終於死了,可是這一刻,她發現自己一點都沒有快感,反倒是看見厲薄延眉宇間的沉痛,她的心,也跟著揪在了一起。

“……節哀!”

良久的沉默,她才掙紮出這兩個字,而厲薄延則是深深的凝視著她,那種入骨的目光,就好像要把她此時此刻的樣子都深深刻進靈魂中,生命裏。

幾經掙紮後,最終他還是不得不告訴她,“念謠,明天,我就要離開南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