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四千多人無論是精力還是體力,都已經快到極限了。
在深山老林裏進行高強度的行軍,高烈度的作戰,豈是鬧著玩的?說到底,楚軍將士也是人,而不是機器,他們會疲勞,也會懈怠。
所以,項莊必須帶著他們返回大寨進行必要的休整。
回到大寨,先舒舒服服地泡個熱水澡,再忘記又冷又澀的幹糧,吃頓熱騰騰的飯菜,接下來,還有女人滾燙的嬌軀在等待著他們,等他們在女人溫曖的懷抱中舒緩緊繃的神經,他們立刻又會變得精神抖擻,殺氣騰騰!
最多兩天,楚軍又將開始新一輪的殺戮!
兩天後,劉邦便親率兩萬精兵進了大山。
進了山,劉邦才知道山中行軍那真是艱苦,盡管大軍大多沿著峽穀、溪流等平緩之地行軍,可由於山中根本無路,行程還是艱難無比,許多地方更是不得不架橋鋪路,以便騾馬輜重通行,真不知道楚軍在老林子裏又是怎麼行軍的?他們的輜重又是怎麼攜帶的?
劉邦自然不會想到,如今的楚軍除了兵器、鎧甲以及十天份的幹糧,就再沒有別的輜重了,哪像漢軍,既要攜帶帳篷器械,還要攜帶鐵釜炊具,還有馱運軍糧的大量騾車,這樣的大部隊,就隻能沿著峽穀溪流行軍,根本無法翻山越嶺。
大軍進至山中某處河灣時,天色已近傍晚,再加上士卒也大多已經疲憊不堪,劉邦便下令就地紮營,當下兩萬漢軍便忙碌了起來。
不到半刻鍾,劉邦的大帳便已經首先搭好。
早有親兵在大帳裏鋪好了隨軍攜帶的氈席,又擺好了案幾,甚至還有燙好的水酒,以及剛剛熱過的熟牛肉,劉邦當下請張良、陳平入席道:“子房,陳平,來,先喝幾觴酒,暖暖身子,這山風可真大,走了這半天,孤都快要被凍僵了。”
張良、陳平向劉邦揖了一揖,旋即舉起酒觴以袖掩麵幹了。
幾觴酒下肚,人也漸漸曖了,張良才道:“大王,臣已有所發現。”
“哦,子房已經有發現了?”劉邦聞言頓時來了精神,陳平也是不無期待。
張良道:“在進山的路上,臣一直在想,楚軍敢進老林子,還能翻山越嶺,就必然不可能攜帶輜重,可沒有輜重就無法生火煮飯,不吃飯又怎麼活呢?這一路上,臣是百思不得其解哪,直到臣在路上偶然撿到了這個。”
說罷,張良從衣袖裏取出了一隻足有數尺長卻隻有幾寸寬的破麻袋。
“子房,這不就是隻破麻袋麼?”劉邦不解地道,“又能說明什麼事?”
“大王,這可不是普通的麻袋!”張良揚了揚手中的破麻袋,說道,“這是楚軍用來裝軍糧的軍糧袋,臣撿到的時候,袋子裏還有一點軍糧,已經炒熟的,抓來就能吃!楚軍能鑽老林子,還能翻山越嶺,靠的就是這隻小小的麻袋!”
“炒熟的軍糧!?”陳平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楚軍竟然把軍糧炒熟,然後每個士卒隻攜帶各自的口糧,這樣一來,用來運輸軍糧的輜重車輛就不用了,軍隊的行動能力也將大大提高,翻山越嶺也就不算什麼了!”
劉邦很快也想明白了,當下不由自主地點頭讚歎道:“厲害!”
說此一頓,劉邦又道:“楚軍沒有輜重拖累,難怪敢鑽老林子,還能翻山越嶺,可他們在分兵之後,又是怎麼完成集結的呢?”
張良道:“這個臣還不知,不過等楚軍再次動手就能知道了。”
“那就等。”劉邦道,“孤倒要看看,項莊小兒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張良沉吟片刻,忽又說道:“大王,臣有預感,項莊很可能是得到了高人襄助。”
“臣也有同感。”陳平當即附和道,“大王你想,項莊以前不過就是個莽夫,可自從項羽兵敗垓下之後,卻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先大敗樊噲,再大破李左車,又在山中連續擊破我五路精兵,他背後若沒有高人指點,實在教人難以相信。”
張良又道:“尤其可怕的是,被擊破的五路精兵全都是大王的軍隊,而各路諸侯的軍隊卻是毫發無損,楚軍分明是有意地在削弱大王的軍事力量,試圖造成大王與各路諸侯之間的軍力失衡,其用心不可謂不可險惡,其戰略不可謂不高明!”
劉邦悚然動容道:“這樣的高人,普天之下怕是不多吧?”
“不多。”張良擺了擺手,肅然道,“除了範增,也就隻有那位了!”
“範增的確厲害,當年鴻門宴上,孤就險些命喪其手,不過這老兒已死多時了!”劉邦說此一頓,又道,“剩下那個又是誰?”
“故秦大尉!”張良一字一頓地道,“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