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殛冷冷一笑,正欲催馬上前時,卻被項莊擋住了去路。
見項莊擋住自己去路,蒙殛愕然,道:“上將軍,您這是……”
項莊擺了擺手,淡然道:“呼延將軍挑戰的是本將軍,又豈能由你代勞?”這事的確不能由蒙殛代勞,否則,不但呼延正德會輕視他項莊,隻怕所有的老秦世族以及九原的秦軍將士都要看不起他項莊了,這對於項莊的威信將是極大的損害。
蒙殛聞言頓時臉色大變,由淵諸將也都急得不行,隻有高初神情鎮定,在場這麼多楚軍將領,隻有高初親眼目睹過壽春城外,項莊陣斬漢將樊噲的風采,在高初看來,呼延正德雖厲害,卻也未必就能強過樊噲!
百裏賢同樣臉色微變,不過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百裏賢已經隱隱猜到了項莊的用意,顯然,項莊是想通過跟呼延正德的這場單挑,在秦軍將士以及老秦世族的心目中豎立威望!因為秦軍將士跟老秦世族自從投歸大楚之後,就從未見過項莊出手,不像高初等楚軍老兵,曾親眼目睹項莊的神威!
項莊的確有借這場單挑立威的意思,因為他發現,投歸大楚的幾十家老秦世族,大多唯百裏氏馬首是瞻,而九原的三千多秦軍鐵騎,則根本就是蒙氏的私兵,他們就隻服從蒙殛的軍令,而不會理會項莊是誰。
說到底,項莊在老秦世族和秦軍將士心中還是缺乏威信。
而今天,無疑是一個極佳的豎立威信的時機,隻要在單挑中打敗呼延正德,項莊不可戰勝的強大形象就會深深地植入每個老秦世族和秦軍將士的心靈深處,從此以後,他們對於項莊就會從骨子裏感到敬畏,軍隊,從來都是依靠實力來說話的。
而且,一旦單挑勝出,還能得到一員虎將以及一支精銳騎兵!
當然,凡事有利也有弊,如果項莊在今天的這場單挑中敗給了呼延正德,則不但不能在老秦世族、秦軍將士心中豎立威望,隻怕還會嚴重削弱他在高初等楚軍老兵心中的威望,招攬呼延正德和五百多呼衍騎兵的美夢也會落空。
不過,項莊並不認為自己就會輸給呼延正德!
要知道,他項莊剛剛救了呼延正德和呼衍部五百多族人的性命,這一來,呼延正德在單挑時就會心有顧忌,心有顧忌就很難全力投入,而他項莊自從斬殺了樊噲後,武技早已經突破了瓶頸步入一個全新的境界了!
如今的項莊,早已經今非昔比了!
項莊有足夠的信心,如果讓他跟樊噲再戰一場,即便沒有馬鐙也能勝出。
當下項莊策馬上前,又緩緩擎出橫刀,以鋒利的刀尖遙指呼延正德,淡淡地道:“呼延將軍,請賜教!”
呼延正德跟著揚起黑黝黝的大劍,劍尖遙指項莊喝道:“項將軍,雖然你對在下和整個呼衍部落有救命之恩,可是,在下絕不會因此而手下留情!”
“廢話少說,放馬過來吧。”項莊騰出左手,衝呼延正德勾了勾中指。
呼延正德圓睜的虎目裏霎時暴起一抹濃烈的殺機,遂即催動胯下白馬衝向項莊,幾乎是同時,項莊也輕輕催動烏騅馬迎了上去。
高闕關外,無窮無盡的匈奴騎兵正從幾個方向蜂擁而來,一時之間,大草原上再看不到別的顏色,再見不到別的東西,除了匈奴騎兵還是匈奴騎兵,除了灰色還是灰色,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了灰樸樸的匈奴騎兵。
冒頓手持黃金權杖,在數百鐵騎的簇擁下來到了關城外。
“怎麼回事?”冒頓勒馬止步,沉聲問道,“呼衍部落的人呢?”
一個匈奴將領策馬上前,戰戰兢兢地答道:“回稟大單於,呼衍部落的數百殘兵剛剛已經逃進高闕關裏去了。”
“進高闕關了?”冒頓皺了皺眉,又回頭喝道,“去,把公叔說叫來。”
冒頓身後一騎侍從領命飛馳而去,很快便又帶著個頷下無須的中年男子重新來到了冒頓跟前,那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從陰山北麓僥幸撿回一條性命的公叔說,當下公叔說向冒頓抱拳作揖道:“公叔說參見大單於。”
冒頓擺了擺手,又以手中黃金權杖指著高闕關城,問道:“公叔說,你看看,關牆上可是你所說的楚人?”
公叔說答道:“回稟大單於,正是楚人。”
冒頓點點頭,又吩咐左右道:“去,馬上派人進關,告訴楚人,隻要他們把呼衍部的人馬交出,本單於馬上帶著大軍返回漠北,絕不為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