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宮中確定安全,項政才帶著親兵進宮。
行至溫德殿,漢王劉恒已經跪於殿階之下,雙手高捧著印信,身後還跪伏著一大群妃嬪以及宮女,看到項政在大群鐵甲的簇擁下進來,這些妃嬪宮女盡皆花容失色,神情戰戰,她們不知道,等待她們的將是怎樣的命運。
“漢王請起。”項政上前接過印信,又將劉恒扶起。
當項政的目光無意中掠過劉恒身後跪著的竇漪房臉上時,不禁略略一頓,問劉恒道:“漢王,這位是……”
劉恒心頭發苦,澀聲道:“乃是寡人王後竇氏。”
“原來是王後。”項政衝竇漪房點了點頭,又回頭吩咐高朗道,“高朗將軍,要多派鐵甲兵嚴密保護未央宮,尤其是要保護漢王以及後宮妃嬪的安全。”
“喏!”高朗轟然應喏,又回應吩咐身後隨行的親兵,道,“傳令下去,封鎖禁宮,沒有太子及本將軍的令諭,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違令者……斬!”
漢王劉恒的投降詔令一下,駐守鹹陽各門的漢軍便紛紛繳械投降。
負責攻打鹹陽西門的五千多羌兵蜂擁進城,在屠戮了沿途幾十個蠻族部落之後,這些羌兵早已經成了一頭頭殺人惡魔,望著滿街的貨棧店鋪,望著鱗次櫛比的屋宇,望著躲在家中倉皇不知所措的紅男綠女,這些羌兵頓時凶性大發。
幾乎是從進城那一刻開始,羌兵便開始了瘋狂的燒殺擄掠,一時之間,整個鹹陽西城殺聲震天,成群結隊的羌兵操著刀槍劍戟,撞開房門、翻過院牆,他們見人就殺,見了東西就搶,略有姿色的年輕小娘更是慘遭當街赤裸……
龐錚又驚又怒,匆匆找到項治麵前說道:“世子,必須及早阻止這些羌兵,再這樣任由他們屠戮下去,整個鹹陽城的百姓都會被他們殺光的!”
項治卻擺了擺手,不以為然道:“不過是些敵國賤民,殺了就殺了。”
“世子此言差矣!”龐錚急道,“漢王已降,漢國已滅,這些百姓現在已經是大楚國的百姓,不再是敵國賤民了。”
“好了,龐錚你不必多說了。”項治皺了皺眉,不高興道,“本世子心裏有數。”
龐錚還要再勸時,項治早已經不耐煩地打馬走了,項治身後隨行的那十幾個羌兵將領則紛紛轉頭望向龐錚,表情不善,龐錚雖然是護羌校尉,這支羌兵名義上受他節製,不過這一路上龐錚始終主張約束羌兵,而項治則主張放縱羌兵,因此羌兵早已經隻聽命於項治而拋棄龐錚這個名義上的羌兵統帥了。
項政剛剛轉出未央宮,迎麵便遇上了一個渾身浴血的別部司馬。
“太子,出事了!”那別部司馬衝項政揖了一揖,急聲道,“從西門進城的羌兵正在鹹陽西城大肆燒殺擄掠,世子更帶著幾百人打進長樂宮了!”
“什麼?二弟簡直胡鬧!”項政皺了皺眉,又指著別部司馬戰袍上的血跡,問道,“剛剛你還好好的,這又是怎麼回事?”
別部司馬慘然道:“剛才末將試圖阻止羌兵行凶,結果這些羌兵卻凶性大發,不由分說便向末將發起了攻擊,隨同末將前往的數十名軍卒盡皆被殺,末將雖然僥幸逃出,卻也被他們砍了十幾刀。”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項政聞言勃然大怒,當即吩咐別部司馬道,“你這便召集大軍,將西城給本太子控製起來,羌兵再敢濫殺無辜,就地擊滅!”
“喏!”別部司馬轟然應喏,殺氣騰騰地去了。
項政又衝身後隨行的幾個司馬、軍侯喝道:“你們幾個,隨本太子去長樂宮!”
長樂宮本是蕭何為劉邦建造的王宮,後來未央宮建成,劉邦便遷居未央宮,長樂宮便成了太子劉盈的東宮,後來劉恒即位,暫時又沒有太子,長樂宮便成了太後薄姬的寢宮,除了薄姬,長樂宮裏還生活著幾百個劉邦的妃嬪。
項政帶兵匆匆趕到長樂宮時,隻見宮門大開,台階上倒臥著幾個內侍,身上血跡斑斑,已然是氣絕多時了,再進到宮中,隻見天井裏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宮中內侍,間或還有宮女的屍體,而且個個衣不蔽體,下體汙穢。